月色初升,盛樱里几人盯着那迎面行来,挡在他们前路的一队人马,竟是无语。
两厢对视片刻——
盛樱里张唇:“我们……”
那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朝身侧的手下一扬手,干脆利落:“抓了。”
盛樱里反手掏弓箭:有病吧?!
她的手还未碰到身後的包袱,忽的裂空一声响。
“啪!”
震得人心口一惊,耳膜发疼。
只见那正前方的男人眸色沉沉的盯着她,两根手指攥着马鞭,“手若不想要了,你便动。”
盛樱里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野蛮,霸道,也凶狠。
她自那双眼睛里看得出,这话不是威胁,是警告。
与她虚张声势的警告那几个撵着他们追的男人不同,夜色里,那只手里握着的不是马鞭,是吐着蛇信子的巨蟒,伺机而动,轻易便能要了她的命。
……
回山寨的路不似他们奔跑的密林平坦。
几人被绑束着手脚趴在马背上,颠得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位。
道路逐渐平坦之时,有微弱的灯光伴着人声传来。
过了一会儿,乌泱泱的十几人欢喜跑来,亮着嗓门儿喊“当家的”,很是热闹了。
若非盛樱里是被堵了嘴,扛着在马背上,也是喜欢这样的热闹的。
他们几个被人抓着腿脚拽下马来,立马有人牵着马匹去吃草了。
那当家的回头看了眼,对上盛樱里翻了半个的白眼,好似怔了下,沉声吩咐人:“关起来。”
“好嘞!”立马有人应声,一副见怪不怪的架势。
盛樱里深吸口气:是有大病吧!!!
山寨建在高处,夜风吹来,凉得人瑟缩。
几人梗着脖子,被人粗手粗脚的嘲笑着推进了糙木板钉着的四处漏风的柴房。
也不知是大意还是小瞧人,盛樱里没听见外面有落锁声。
堂屋里,亮着盏煤油灯。
那当家的用巾子将刀剑仔细擦拭了,闻声,擡眼瞥了眼。
来人大喇喇的坐下,倒了碗水喝,问:“那几个啥时候放出来?东山的地可还荒着呢。”
“将那獠牙拔干净了。”贺霖慢条斯理道,又说:“那几个分开关着。”
“为何要分开关?”
贺霖擡眼看他,“你瞎?”
“……”
“那两个矮的是姑娘?”陈绍轻擡了下眉骨,“正巧儿,我媳妇儿要生了,将那俩弄过去伺候。”
“滚。”
“你急什麽,你看上了哪个?留给你就是了。”
贺霖擡眼看来。
陈绍一噎,擡脚就走,嘴里骂:“狗脾气!”
三两句话就尥蹶子。
……
陈绍过来时,柴房里正忙着。
他倚在门前,抱臂笑问:“可要帮忙?”
窸窸窣窣的动静一静,没人说话。
地上三五截儿麻绳,乱七八糟的。
陈绍朝那敦实的指,“你丶还有你,过来。”
邓登登一慌,朝盛樱里看去,可怜委屈。
江鲫横眉冷肃的问:“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