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鈎鼻盯着盛樱里,额前的青筋跳起。
他伸手,旁边副将递来一副弓箭。
这是明晃晃要将人诛杀!
几息间,几道身影动了。
贺霖迅疾拿过盛樱里手中的弓箭,亦在同时搭弓。
卢月眼底的慌张一闪而过,朝盛樱里扑了过去,两人皆脚下不稳的退了两步。
贺霖手中的羽箭还未离弦!
忽的,那衆人簇拥之处,银光一闪而过!
一柄匕首没有半分犹豫的插入了那百户的脖颈,自凸出的喉结而露出红刃。
“噗嗤。”
匕首拔出,溅了近处的几位兵卒一脸血。
百户双目凸起,似难以置信,想要回头,可身子已然轰然倒地。
唰唰唰的兵刃出。
“你竟敢杀害百户?!”
百户身边的副将目眦欲裂的怒吼。
章柏诚脖子上被他架了把刀,却是不见慌色。
“你要替他报仇?”
副将恨不能生啖其肉,紧咬牙关。
“战场之上我救他一命,如今不过是收回来了罢了,”章柏诚慢条斯理的将匕首擦干净,插进了近旁士卒的腰间,物归原主,眼眸擡起,又道:“允他多活十几日,你该谢我。”
副将被他这话气得恨极,手中的刀微擡起便要砍下来!
忽的,羽箭飞矢,破风而来,没入了他心口,半分不差。
章柏诚趁势避开那锋利的刀,擡脚将人踹飞了出去,他擡眸,与那握弓之人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片刻,又一起移开。
剩下的人倒是没出乱子,毕竟,他们五个小旗是跟着章柏诚这个总旗的。
雨停了。
天没放晴,灰蒙蒙的一片,好似随时会倾盆。
那被捉住的滁州反贼,章柏诚将人交给了贺霖。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最好是换个地方吧。”章柏诚说。
贺霖:“多谢。”
章柏诚微哂,朝身後扶着卢月回屋的姑娘看了眼,道:“是我要多谢你,这些时日,多谢你关照她们。”
语气熟稔,又透着股理所应当。
贺霖没说话,片刻,朝他微颔首,让人拖着那被绑着的滁州反贼,擡脚往山後坟地去生祭。
满目疮痍,有人跪在尸首前哭,也有人满脸灰败的愣着。
盛樱里从卢月房里出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不是寨子里的人,但此时此刻,却是承受着与他们一般的疼。
不远处,章柏诚和江鲫在说话,许久未见,江鲫神色间难掩激动,嘴叭叭儿的不知在说什麽。
乔小乔也在,脸上擦着几道黑灰,垂着脑袋,像是盯着鞋尖发呆。
盛樱里悄然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
忽的,章柏诚朝她看了过来。
目光对视片刻,盛樱里擡脚朝他们走去。
看见她,还在问冯敢近况的江鲫卡顿了下,目光在二人脸上飘忽了两遍,想起什麽,低声与章柏诚问:“盛樱里说……你俩那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