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最终还是定在了北京,上海到时候只做宴请。
婚礼当天,北京晴空万里。
仪式在郊外的一处私人庄园举行,主舞台的背景是一棵巨大的仿生银杏树——苏辰逸特意让人按照唐家老宅那棵树的模样复刻的,连叶片飘落的轨迹都调试了无数遍。
婚礼现场飘荡着《AThousandYears》的钢琴旋律,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在红毯上洒下斑驳的光斑。唐艾笑站在银杏树下调整头纱,珍珠缀成的头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林潇潇正蹲在地上帮她整理长达三米的裙摆,突然"咔嚓"一声扯断了缝线。
"见鬼!"林潇潇盯着突然崩开的线头,"这珍珠怎麽。。。"
"没事的。"唐艾笑按住闺蜜发抖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你比我还紧张。"
化妆师匆匆跑来补妆时,苏辰逸正在宴会厅门口核对安保名单。
他修长的手指突然停在某个名字上——"林梦",後面标注着"新娘大学同学"。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他眉头微蹙,指腹摩挲着烫金字体,突然察觉到油墨比其它登记卡要新。
"这位客人。。。"
"苏总!"司仪突然跑来,"老爷子问誓词环节要不要加。。。"
等苏辰逸再擡头,登记台前已经空无一人。
远处传来管风琴的轰鸣,婚礼进行曲的前奏响彻庄园。
银杏树下,唐父挽着女儿缓缓走来。
唐艾笑捧着的铃兰花束微微颤动,透过薄纱能看到观礼席第一排的冬忆——他今天难得穿了正装,却固执地没打领带,正用手机对着她录像。镜头後的眼睛红得厉害,像熬了通宵。
当唐父把女儿的手交给苏辰逸时,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请新人交换戒指。"
苏辰逸托起唐艾笑的手,铂金指环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就在这时,观礼席最後排突然传来椅子倒地的声响。一个戴着宽檐帽的女人猛地掀翻餐桌,寒光在指间一闪——
"小心!"
冬忆的吼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
唐艾笑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扑倒在地。重物倒地的闷响伴随着宾客的尖叫,她挣扎着擡头,看见冬忆後背插着把水果刀,鲜血正顺着银亮刀柄往下淌。
"冬忆?!"
施梦然被保安按在地上,帽子脱落露出枯草般的头发。
她歇斯底里地大笑:"凭什麽你能幸福!凭什麽我是你的替代,你不过是。。。"话音未落就被拖了出去,地板上留下十道鲜红的抓痕。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唐艾笑跪在地上颤抖着抱住冬忆,珍珠头冠歪在一边,雪白婚纱浸在血泊里。
冬忆的指尖擦过她眼角的泪,留下道血痕:"。。。真难看,妆都花了。"
"你别说话。。。会没事的。。。"唐艾笑撕开裙摆想按住伤口,却发现血根本止不住。苏辰逸半跪在旁边握着手机,正在咆哮着催促急救车。
行驶的救护车里,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冬忆突然抓住唐艾笑的手,涣散的瞳孔费力聚焦:"唐艾笑。。。我不想。。。叫你姐姐。。。"
"虽然你大我。。。很多岁。。。可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久到那时你还没认识我。。。"他的瞳孔开始扩散,"所以。。。下辈子。。。可以答应我吗。。。"
"我答应你!我什麽都答应你!"唐艾笑哭喊着抓紧那只逐渐失温的手,"你别睡。。。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苏辰逸沉默地站在一旁,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却没有阻止这场对话。
当救护车急刹在医院门口时,他第一个冲出去踹开车门,却在听到身後心电监护仪刺耳的长鸣时,整个人凝固在原地。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又熄灭,只用了十七分钟。
唐艾笑蜷缩在走廊长椅上,血婚纱像朵凋零的玫瑰。
苏辰逸单膝跪地帮她擦手时,发现她掌心沾着那颗用血画的爱心。
窗外突然狂风大作,百年不遇的暴雨席卷北京城,银杏树叶在雨幕中纷飞如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