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脸色变化实在过于明显。
傅知白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神色自若,长腿交叠靠向椅背。
他在等她的回答。
大抵是那晚体验不错。
南惜发现,自己的反应除了害羞,竟然并不排斥。
只是——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方向对准餐桌上的剧本文件袋,
“我晚上需要习读剧本,可能会有发出动静和声音。”
傅知白眉峰微挑,也学着她模样,指了指面前的ipad,
“我晚上需要工作,可能会很安静。”
一闹一静,刚好匹配,不会打扰到她。
南惜没想到傅知白还有这样的一面。
端方雅重的傅先生,竟然会带点俏皮意味地挑眉,会模仿着她的语气说话。
若说她前一刻还有三分紧张,现在已然消失殆尽。
这样的觉知令她不合时宜地好奇,他“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南惜有个小问题,在听别人说话或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事时,会不自觉发散思维。
比如此刻,她虽眨巴着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看着傅知白。
其实神已经飘到傅知白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去了。
没见过,就想象。
傅知白却因她长久地不回话而有些误会。
当然不是跳过这个话题,或是说她不想去他房间住也没关系。
他说嗓音低缓,磁性动听:“放心,也不会每晚都让你辛苦。”
他只是,在她过夜后,忽然之间不习惯,醒来时偌大一个房间,偌大一张床,独他一人。
傅知白的声音悦耳到,似一缕春风,能在不知不觉中钻入耳蜗,而后拂动人心。
南惜眼睫倏然一眨,醒神。
心跳快得厉害,她没敢伸手去捂,因为太明显,只声音低到不行,又轻又浅地答:“知道了。”
南惜搬上三楼。
毕竟都在一栋庄园里。
不需要大搬,傅先生的房间,什么都齐全,她只让小幼准备了一些日常用的护肤品一类物品。
本以为傅知白会按往常习惯,去藏书阁处理工作。
可南惜和小幼一同将东西搬上来才发现,卧室多了样家具——鎏金铜饰的黄檀木办公桌。
想起他晚餐时说的话。
南惜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说要准备习读剧本,南惜可是当真的。
当晚,南惜洗好澡,便在身后垫了几个软垫,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开始认真习读剧本。
因为熟悉台词,她偶尔不自觉将台词念出来,因为是古装剧,时不时还沉迷剧情,练习练习姿态。
傅知白说到做到,大抵也是处理工作十分专心,几个小时的晚间时间,他除了用修长的手指在电脑上打字、偶尔用钢笔在纸上书写一些内容,其余时间几乎毫无动静。
南惜本就沉浸,待将今日规划好的剧本习读完,觉得肩颈酸软一边按着肩膀,一边摇晃着脑袋抬头才发现,傅知白竟然安静到连她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次换她安静。
南惜停住手上的动作,仰靠向床头,看着傅知白。
他体态优雅,即便是办公,也不像她总爱歪歪扭扭地坐着,而是正襟危坐。
眼镜边缘的金丝框闪耀着冷感的光。
神态有些陌生。
尽管眉眼间有些冷倦之意,也仍旧压不住那股盛气凌人的杀伐气势。
南惜这么看着,尽管他的眼神不是对她,却依旧无端打了个寒噤。
傅知白的方向本正对着她。
察觉到她的动静,傅知白微微偏头,避开电脑,遥遥朝她看去:“很冷?”
在看向她时,他周身的凌冽之气似倏然间消散,只余温暖春风。
南惜注视着傅知白的双眼,他与她对话时,眉眼总是微微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