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段灼对她还有留恋,但不希望他对她再有。
因为她不可能再和段灼在一起了,她不认为在爱过傅知白之后,她还能重新爱上他,她只能把他当朋友了。
可她把他当朋友,他却因为感情还留在她身边,那只会让他越来越走不出去。
而她也会想办法,远离他。
段灼觉得南惜很了不起。
以前爱她,爱她漂亮、爱她一股子拼劲儿、爱她做事永远往积极方向想。
现在爱她,爱她,拿得起,放得下。
而他只能装作不再爱她,因为他太了解她。
他给自己重新倒满杯啤酒,就着气泡劲儿仰头又是一口饮尽。
强烈的气泡,又急又凉的冲进胸膛,纠得心脏难受。
他紧了紧后槽牙,“知道了。”
北城。
纪嘉树在得知傅知白又在集团通宵不打算回御园时,气得没忍住一路飙车到集团去绑人——把傅知白绑回御园卧室休息。
凌晨2点,傅氏集团除了保安,空无一人。
纪嘉树一路畅通无阻走向顶楼傅知白办公室。
丝毫不客气地,推开办公室门,他以前来过无数次傅知白的办公室,从没觉得傅知白这办公室有什么问题。
现在是每次来,每次都觉得,这办公室气场冷得可怕。
他推开门的动作有些重,“傅知白!”
倚在落地窗前的傅知白掀起眸。
无端的,纪嘉树被他这眼神激得一颤。
银白微凉的月色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房间里,给侧身倚在落地窗前的傅知白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
令他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
现在的傅知白,像吸血鬼。
时不时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好怀念以前的优雅绅士傅知白。
吸血鬼傅知白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回过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纪嘉树走近才看到,巨大的落地窗上,密密麻麻用黑色油漆笔写着各种线路信息。
其中中间最核心的一条,他再熟悉不过,是南惜飞往芽庄的航班。
一年前,南惜悄无声息从御园离开,御园所有人都只以为她是正常出行,是有工作,没多在意,可她再没回来过。
一年,这么漫长的时间。
傅知白却一点没忘。
他还在找她。
纪嘉树头疼地挠了把头发:“你能不能”
他想说:正常点,想说,别找她了!
但他说不出口。
半晌也只是,沉沉长吐息出一口气。
“都两点了,你又打算在这里通宵吗?管家很担心,那么大年纪了根本睡不着,又不敢来找你,只敢给我打电话让我劝劝你。”
如果是从前的傅知白,大概会动容,会不想让别人担心,而礼貌地回御园休息。
可现在的傅知白,像是疯魔了一般,什么都不管不顾。
他像是没听见纪嘉树的话一般,像纪嘉树不存在一般,侧身,面上没什么情绪地继续在落地窗玻璃上写些什么。
现在傅知白人生的所有核心就好像只有一个重点:找到南惜。
纪嘉树是男人,他自以为了解同样是男人的傅知白,傅知白对南惜的在意,所有知道他和南惜事的人都是有目共睹,可这是“爱”吗?
纪嘉树认为,南惜在傅知白还没厌倦的时候突然离开,傅知白现在疯魔一般也要找到她的状态并不是因为有多爱她,而是因为不甘心,因为她竟然敢。
在这层面上,他觉得南惜还挺勇的。
南惜能不能找到另说,傅知白现在这个近乎不吃不喝不睡,只堪堪维持生命指标的生活状态,肯定是不对劲的。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傅知白生气,他也不得不说:
“你从前最最理智,用战略思维分析项目总是能一针见血直达根本,能透过财报数据看到一个项目运营的核心问题,你也最能透过现象看本质,那你现在能不能用那种思维分析一下你自己?”
傅知白没回头,背对着纪嘉树,维持着写字的动作。
“你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在
找南惜?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你的不甘心?就算你找到她,你又打算做什么?怎么和她相处?报复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