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外的寒枭,身子笔直地端坐于马上,目不斜视,可是一丝落寞渐渐地,涌上了年轻英俊的脸庞。
……
燕都皇宫,终于到了。
马车停至正阳门,一众人马停下。
“王爷,前方车马禁入,改换轿辇进宫!”’
“嗯!”
马车内的人淡淡应了一声,不多时,传出簌簌整理衣装的声响,随之,轿帘一挑,夕颜提着裙摆,率先下了车。
但见她娇颊染霞,杏眸含氲,更添几分眣丽之色。
寒枭的目光,掠过夕颜云鬓微乱的侧脸,忽被她颈间那抹亮闪闪的莹白之物勾住。
夕颜顺着他的视线低头,骤然想起,方才在车厢里云雨暂歇之际,萧南晏竟将一枚玉坠悬挂于她的颈间。
羊脂白玉雕琢的夕颜花坠子,花瓣纹路里还凝着未褪的湿热。
她的耳尖腾地烧红,慌乱中将玉坠往衣襟里掖。
寒枭眸色一暗,尴尬地轻咳一声,浑作未见。
这时,轿帘再次掀起,玄色蟒纹朝服扫过车辕,萧南晏足尖轻点青石板,缓步下了马车。一路颠簸,他倒是神清气爽,一脸餍足之意。
夕颜不敢与他的目光直视,急忙避过脸去。
“参见王爷!”
有宫门侍监,将马车牵向侧道。
萧南晏转身拂去袍角褶皱,指尖不经意掠过腰间银铃:那是方才在车厢里,缠至酣时,被夕颜拽落的銮铃。
萧南晏抬眼望望向远处层层叠起的大殿,金色琉璃瓦熠熠生辉,飞檐斗拱气势恢弘。
他斜眼望向身侧那个俏脸红红的小女子,想起方才她在他身下紧咬红唇、低声呜咽的模样,不禁微微勾了勾唇角。
“走吧!”
晏哥哥,你可来了!
紫宸殿。
大殿高有数丈,可容纳千人。
殿内金瓦映月,十二根盘龙柱上的明珠折射出七彩光晕,将满堂朝臣及家眷的华服,染得流光溢彩。
巨大的鎏金香炉分列丹墀两侧,龙涎香混着宫宴酒水的香气,在穹顶缭绕不散。
萧南晏踏入殿门时,十二盏青铜仙鹤灯恰好被宫人点燃,暖黄光晕将他蟒纹朝服上的金线麒麟,照得栩栩如生。
满殿朝臣们一见摄政王驾到,如被惊起的栖鸟,纷纷起身见礼。
萧南晏抬手虚扶:
“免礼!”
他的声音如浸了冰水的丝缎,目光缓缓扫过一众人等,在皇帝位下方的左侧首席落座。
寒枭与夜刃分立身后,面容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