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闻王爷松口,墨刃不禁暗自感慨,到底还是夕颜有法子能说动王爷。
只不过,他守在殿外这后半夜,听着殿内的动静,忍不住面红耳赤。
心中暗自腹诽,王爷这精力,着实充沛……
……
次日晴明,暖煦的日光轻柔地洒落在榻上。
夕颜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下意识环顾四周,见萧南晏并未在房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也避免了晨起碰面的尴尬。
正思忖间,青柳手中捧着崭新的衣物,迈步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夕颜,王爷吩咐了,等您醒了,尽快收拾齐整,午后出府。”
夕颜闻言,微微一愣:“出府?我吗?”
青柳一边将衣服放至床头,一边解释:
“你忘了,咱们的太妃,每年这一天都要去焚音寺进香,请慧觉大师为老王爷超度往生。年年都是你陪同,今年自不例外。”
夕颜听闻,猛地一拍额头,满脸懊恼。
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将这么重要的日子忘得一干二净。
她也顾不上多言,急忙从榻上起身,穿戴齐整后,刚想出门,又退了回来:
“王爷,可有放了蔓萝?”
春柳掩唇而笑:“蔓萝一早就回房了,这会怕是在补觉。”
夕颜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回房的脚步,都轻快些许。
情,究竟为何物?
焚音寺,在燕都颇负盛名,寺内高僧辈出,佛音袅袅。
它坐落在燕都城西的苍松翠柏间,朱漆山门经年累月被香火熏染,泛着温润的古意。
门楣悬着烫金匾额,“焚音寺”三字笔力苍劲,据传为前朝高僧智光,以朱砂混着晨露所题,每逢阴雨便有若隐若现的梵文浮现在笔画间隙。
寺内殿宇层层递进,飞檐下悬着铜铃,山风掠过便叮咚作响,与殿内传来的《往生咒》吟诵声交织,恍若置身尘世之外。
未时三刻,一顶朱漆暖轿在寺前停下。
夕颜身着月白缠枝莲纹长裙,腰间系着同色系宫绦,垂落的流苏随着步伐轻晃。
她恭敬地趋前半步,素手撩开轿帘:
“太妃娘娘,焚音寺到了!”
“好!”
轿内之内轻轻应了一声,随之,萧南晏的母亲苏纤柔,扶着夕颜的手,缓缓出了暖轿。
今日的她,身着青色暗纹披风,乌发松松绾成个随云髻,斜插着一枚白檀木簪,几缕碎发垂在耳畔,更衬得她面容苍白如瓷。
虽已年近四旬,眉梢眼角仍存着当年艳冠京华的风韵,只是眼底凝着淡淡轻愁,似是被岁月浸染,再难化开。
“夜刃,你带护卫在山门外候着,我陪太妃娘娘进去。”
夕颜转身叮嘱,夜刃应诺,身后十几名黑衣护卫皆守在轿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