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下稍安。
窗外,赫连枫的身影出现在游廊尽头,手中捧着夕颜喜欢吃的糖蒸酥酪。
“你们在聊什么,这般热络?”
赫连枫将酥酪推到她面前,指尖替她拂去鬓边碎发:
“快趁热吃吧!”
“多谢殿下!”
夕颜粉面微霞,却不忍辜负赫连枫心意,舀起一勺酥酪送入口中,甜味混着奶香在舌尖化开。
“很好吃!”
赫连枫眉开眼笑。
谢湛微笑着起身,寻了个借口退出厅堂。
赫连枫的目光,自始至终凝在夕颜的脸上,见她因久病而清瘦的脸颊泛着薄红,衬得那双眸子越发的水润幽深,像被雨水洗过的琉璃,盛满了太液池的波光。
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触到她肩头的嶙峋,喉间忽然发紧——不过月余,竟瘦成这样,难道,太子府的膳食不养人么?
“夕颜,瞧你今日气色不错。”
他刻意放柔了声音:
“孤带你去太液池看睡莲,如何?”
你是孤这一生,唯一的心动!
赫连枫眼底的期待,像簇跃动的火苗,夕颜望着他上扬的唇角,到嘴边的推辞又咽了回去。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赫连枫的眸子一松,肉眼可见的雀跃。
他命冥影备好马车,临出殿前,从衣桁上取下一件素白绣着夕颜花的披风,为夕颜紧紧裹严。
“你身子刚好,当心着凉。”
赫连枫的声音裹着笑意,掌心贴着她后背将人打横抱起。
夕颜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脖颈,触到他湿热的皮肤,耳尖瞬间发烫,急忙缩回了手。
赫连枫却是笑弯了眉眼。
马车的软垫还带着阳光的暖意,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靠窗的位置,又把薄毯盖在她的腿上,仔细掖好边角,连垂落的流苏都理顺了,才肯松手。
夕颜望着赫连枫专注的眉眼,忽然想起萧南晏——
那个永远带着凛冽杀意的男人,连替她簪发时都带着掌控的力道,指尖掐着她后颈的模样,像在驯服一匹烈马。
赫连枫的温柔却如春日溪水,照顾得无微不至。
哪像萧南晏,就算是在榻上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那般的强势霸道,连喘息都要染上他的气息。
他们二人对她,
一个是捧在手心的月光,一个是刻在骨血的荆棘……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铃铛声清脆悦耳。
透过雕花车窗,夕颜看见碧瓦飞檐掠过眼前,暖阳给朱红廊柱镀上金边。
赫连枫忽然掀起帘子,风卷着荷花香涌进来,他指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