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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慈悲之心（第2页）

“嗯，决定好了。”

“你身上有着仁慈的力量，你的心也许是慈悲之心。”

“那能助她吗？”

空桑之树说道，“你是个好人，没行过恶，我这里所有的心都有恶的黑影，几乎每个凡人都会行恶，只是深浅不同罢了，你是个例外，再想一想吧，凡人只有百年罢了，若是牺牲，此后世间再无你了，值得不值得？”

她没有害怕，也没回答空桑之树值不值的问题，她只是看着皎然的身影，“她的武功未必不如凤凰雏，只是斗法时法力不足，如果我将心给你，依你看，她会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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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之树说道，“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逐星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今日他们二人，必有一方身亡，避无可避。”

她凝目望去，只见此刻皎然的剑已经被凤凰雏的剑网截住。

那柄方才还灵活的剑，此时根本无法还手，皎然似乎在预备着破开剑网，但她尝试数次，皆被逼回剑网当中。

逐星很清楚，再这样下去，皎然绝对支持不了多久。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小时候她将她从牛槽里抱出来，皎然一直在哭，那时候她实在太小了，步月想怎么欺负她就欺负她。

她担心皎然告状后步月会被赶出去，便急忙给她擦干净换了一身衣裳。

她还在哭，她只好抱着她哄着，问她要什么，小小的她说道，“他们都练剑，我也要练。”

可是师傅和师娘说过，不许她练功，怕是她受伤。

她又非要练，她只好偷偷教她一招简单的，才学会她便高兴得一蹦一跳。

时光匆匆，转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想到这里，她捡起了地上的匕，没再犹豫，只是希望自己不要疼得昏死过去。

幸好，直到她将心脏埋下，她才慢慢失去了意识。

奇怪的是身子并不很重，轻飘飘的。

她看见自己提着长裙，站在会英客栈门口，似乎在等一个人，在等谁呢？一个人影慢慢靠近了，有些像是步月，又有些像是柴彻。

待看清来人，她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呼吸停止。

空桑之树迸出空前绝后的灵力，四泄而出，自皎然双脚之下，有了，她有了更强大的灵力，她左手掐诀，右手控着瘦蛟，双指直指着剑网，双足一顿飞起，嘴里念道，“破！”

随着她一声，瘦蛟抖落一下，撕开了剑阵，皎然兴备笑道，“太好了！”

瘦蛟破了剑阵，直刺凤凰雏而去，只见被破了剑阵的凤凰雏喷出一口鲜血，洒在雪地上，他还没那么容易认输，陡地自他身上出悠悠的蓝光，蓝光大盛，皎然的身影转眼已被罩在里面，但皎然立刻召回瘦蛟，凝剑于胸，以脚跟为轴，一个大旋身，回身一扫，她的度从未如此之快，蓝光便就此散去了。

凤凰雏惊骇之际，又带着几分惊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

她果然比自己强，明白这一点的凤凰雏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有些自豪，这一刻，他已不知自己是为天赋异禀的皎然心动，还是始终不能放下无暇，她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他永远想不明白这个答案了，只能留给皎然一个人了。

他很好奇，如果是皎然，她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吗？

凤凰雏淡淡一笑，“你胜了，你已得道。”

“什么得道？”皎然不明白。

也就是此时，瘦蛟忽然从她手中脱身，直飞入云端，风云忽变，雷电中一声龙鸣，瘦蛟吞掉那条黑龙，彻底化龙了。

凤凰雏已不在意那把黑剑，问道，“值得吗？为了杀我，他们都死了，值得吗？”

皎然回身望去，同时看见了远处逐星的尸体和穆衿的尸体，明明几个时辰前，他们还好端端站在那儿。

不仅是他们，连柴彻也已死去。

她赢了，可是就在这一刹之间，胜利化为空气，完全消失了，取代胜利而来的是如山的悲痛。

他们都死了，此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人死了，就是——世间连他们一丝痕迹都找不到了。

她无法回答凤凰雏的值得不值得，原先她以为就算是自己一死，他也非死不可，同归于尽值得，可结局为何是这样？他们都死了，只剩她了。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皎然不明白，她一遍遍地问凤凰雏，也问自己，“为什么？”

“生与死，正和邪，到底是什么？”她问凤凰雏。

“正邪？”凤凰雏哑然失笑。

“管什么正邪？残忍和仁慈是一样的力量。空桑之树千万年前种下的五颗心，是绝望之心，仇恨之心，嫉妒之心，恐惧之心和傲慢之心。现在它又从你们凡人身上得到了它想要的另外五颗心，方才最后一颗，便是仁慈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