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要先放松自己,不然就会像射箭一样,因为紧绷而受伤。其次,你要瞄准,不然还是会像射箭一样,偏离靶心的。最后,你要有耐心,一步步来,不然仍然会像射箭一样功亏一篑。在这三步中,第三步是贯穿始终最重要的一步,不然你怎样都不可能成功的。东方大人听明白了吗。”
射箭东方景明就是这么一点点学会的,所以如此比喻非常的浅显易懂,他点了点头,推开霍骁,自己尝试。
可尝试起来以后,东方景明发现这话听起来很简单,但他就是怎么也学不会,找不到其中要领。
再加之酒精的作用不断发酵,到最后竟急的哭了出来:“好难,怎么这么难啊!我学不会,不想学了啊能不能不学了啊”
他越哭越凶,上气不接下气,霍骁哪里舍得让他继续学,轻抚他的背脊:“这个学不会就不学了,我会就好。”
东方景明的情绪一点点收住,但还是忍不住因自己的笨拙而委屈,于是他抱住了霍骁,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哼哼唧唧的警告:“不许嫌弃我笨,不然我就咬死你!一口咬死!”
“觉得你可爱还来不及呢,”霍骁捏了捏他的耳垂:“又怎会觉得你笨呢。”
最后一个字落下,东方景明的思绪猛的一滞,脖颈随之拉出漂亮的弧度,耳边也响起一道低沉的喟叹。
“原来,你已经可以一下,就将我全部接纳了。”
事实证明,醉酒并不会断片。
天色微亮之际,东方景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昨夜的记忆像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再一对上霍骁那双深黑的眼眸,他直接就红透了,立马拉起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他昨晚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不着调的话,真是丢死人了!
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
感受到被子被拽了拽,东方景明攥的更紧了,用脚刮了刮霍骁的腿,闷声请求:“让我自己冷静一会儿,好吗?”
“唰——”
被子忽然被大力掀开,紧接着他的双手就被捉住,按在了头顶。
“不,你需要的不是冷静,而是适应。”
霍骁的话音才落,他便已经被温热笼罩,开始学习适应这件事。
不得不承认,霍骁的做法真的又快又奏效,在欢愉的冲击下,那股巨大的羞耻感逐渐褪去,转而是沉溺、接受和放纵。
只是,为何他以前没有发现,霍骁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呢?
等他们准时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他们的脸上都保持了风轻云淡的神色,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坐上马车,东方景明拖腮望着正襟危坐的霍骁,满眼皆是幽怨,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霍骁放下手中书,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嘴边:“作何这样看我?”
东方景明对着糕点重重的咬了一口:“因为你把我变坏了,变得开始不知羞耻且厚颜无耻,所以我现在非常想咬你,但又舍不得下口。很烦,真的很烦!”
男人闻言,不仅不知悔改,反而低笑出声。
东方景明拍了他的腿一下:“有什么好笑的,不许笑了啊!”
霍骁依旧在笑,还抓住了他的手,注视着他说。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无法克制,于是学会了厚颜无耻。”
琴瑟
马车的轱辘碾过石板路,将江南的水汽与荷香渐渐甩在身后。
回到京都以后,他们才发现,这一趟出来竟两月有余了。
彼时京都的暑气散了大半,当初摇曳脆弱的幼苗也早已练成了片,昭示着它们即将成熟。
当然,最让人欣慰的还是昭和。
京都的朝堂,并没有因为霍骁的离开而混乱。相反,在昭和的管理下,朝堂依旧保持着井井有条的模样。
但昭和到底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看见霍骁的一瞬间,她委屈的喊了一声“皇兄”,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抽噎着向他抱怨管理朝堂有多难,一边要面对太后的刁难,一边还要处理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同时还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和不信任。
而当她听见霍骁出事的消息时,明明很想哇的一声哭出来,但因为有无数眼睛在盯着她,以至于她只能在深夜偷偷的流泪,但又不能哭的太过,从而让文武百官看出她的脆弱。
小姑娘说了好久好久,霍骁和东方景明就那么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有打断她。
直到她说完,霍骁才柔声问:“那你可有过后悔的时候?后悔选择了这条路?”
对于这个问题,昭和没有丝毫犹豫的摇了头:“不,我一点也不后悔!”
霍骁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明知故问:“为什么呢?”
昭和望着霍骁,神色坚定而又认真,一字一句将她曾经对东方景明说过的话,又用类似的表述说了一遍:“我不想去和亲,我要改变自己命运,所以无论这条路再怎么难走,我都会走下去的。”
霍骁循循善诱:“但你可以依赖我不是吗?我可以护着你的。”
“不,”昭和摇了摇头:“皇兄你虽然愿意护着我,但我知道,一个人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真正的在这世上立足,所以我会依赖你,但我不会一直依赖你。”
霍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记住自己今日说的话,无论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退缩。”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但不要忘了三天后写一篇总结给我,让我看看你在这两个月里都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