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并没有这么说。”江娴清道:“臣妾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儿子,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当这个皇帝而已。”
现在还不能和江娴清撕破脸,毕竟霍骁在朝堂中的地位太稳固了。
太后深吸一口气:“你这样纵着皇帝,他早晚会毁了大乾的。”
“不,他不会。”江娴清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所以他只会把大乾治理的越来越好,像所有人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无论是人还是事。”
从前说不过江娴清,现在依旧说不过江娴清。
太后最后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回了内室,江娴清则带着苏云娘,昂首走出了祥宁宫。
病气
直到走出这座巨大的围城,苏云娘紧绷的脊背才骤然松弛,但指尖仍在不受控地发颤。
江娴清察觉她的异样,拉住她的手,轻拍的她的手背,温声安抚:“别怕,有陛下和我在,太后动不了景明,更动不了你。”
苏云娘抬头,望着江娴清沉静的眼眸,眼眶一热:“多谢娘娘出手相救,若非您及时赶到,民妇今日怕是”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东方景明几乎是飞奔而来,见苏云娘安然无恙,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猛地落下,声音却仍带着后怕的沙哑:“娘,您没事吧?太后有没有为难您?”
苏云娘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东方景明的头,换成她来安抚东方景明了:“娘没事,别担心,多亏了娘娘搭救。”
说话间,她忍不住看向了东方景明身后的霍骁,当即神色一僵——这不是当初景明受伤,经常以朋友的名义来他家探望公子吗!
“你你你”
苏云娘指着霍骁说不出来话,接二连三的刺激,苏云娘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江娴清本想带着人去王府畅谈一番的,结果这一晕,前脚踏出皇宫,后脚就又得回去,赶忙叫刘弋来把脉查看。
“夫人没事,只是有些惊吓过多,一会儿就能醒了。”把完,刘弋冲着东方景明和霍骁道:“臣会给夫人开几副安神药,稳定一下被二位主吓坏的心神。”
“”
“”
沉默片刻,东方景明瞪了霍骁一眼,就回到内室,坐到苏云娘身边静静的守着。
江娴清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霍骁身边道:“臭小子,让你先斩后奏做事不和人商量,这下景明瞪你了吧。”
霍骁不以为意:“可我不是和母亲您商量了吗。”
“你那是商量吗?”江娴清坐在软榻之上,气不打一处来:“你那分明是通知。”
霍骁:“没有区别。”
江娴清原以为昭和休息,她也可以清醒三日,谁料今早太后忽然发癫,把苏云娘召进了宫。
听闻消息,她立即马不停蹄的进宫,以免自己未来的亲家母出事。
虽然人保下来了,但她对霍骁此番的行事也略有不满,再加上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江娴清就更加不满了。
她斜了霍骁一眼:“霍时屹,你信不信,景明此番不仅要瞪你,还会生你的气,不理你。”
霍骁自认以十分了解东方景明,他笃定道:“不信。”
“不信咱们就拭目以待。”江娴清合上了眼眸:“景明这次肯定会生你的气。”
霍骁依然坚信这件事:“他不会生气。”
江娴清气笑了,直接骂了出来:“狂妄自大的臭小子,你爱信不信,反正到时候别说我这个当娘的没尽心,你也别来问我他为什么生气不理你。”
苏云娘在临近傍晚的时候醒了,等待期间,那时旁听许久才进屋与太后对峙的江娴清,把苏云娘和太后说的话,字字句句的转述给了他。
一时间,东方景明心里百味交杂,于是在苏云娘醒来以后,只想亲自送她回家,再好好陪陪她。
霍骁自是没有阻拦的理由,只能点头同意。
回到家。
即便霍骁知会人告诉东方远航人没事,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好几次恨不得硬闯,整颗心直到看见苏云娘安然无恙才终于安下来。
坐席间,彻底确定苏云娘无事以后,他才问:“云娘,太后娘娘怎么忽然召你进宫?是咱们家犯了什么事吗?”
苏云娘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了东方景明,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解释。
在霍骁身边这么长时间,东方景明学会的最多的就是察言观色,他看出了苏云娘的难言,转而放下筷子,直言。
“爹,娘是因为我才被太后召进宫的。”
“为了你?”东方远航一惊:“你开罪太后了?”
东方远航自是不会往好处想,毕竟他是天子近臣,而当朝天子和太后并非亲母子天下皆知,所以唯一的可能只有开罪。
面对东方远航的问题,东方景明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算开罪,也不算开罪。”
东方远航听的迷迷糊糊的:“你爹我做生意在行,猜谜语不在行,你别我打哑谜,听不懂。”
东方景明抿了一下唇,垂下了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言了,且语速飞快:“我和陛下有了儿女之情,宫中一时谣言四起,太后这才把娘给传进了宫,质问于她。”
东方远航手里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在桌上,眼睛瞪得像铜铃,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景明。
“你说什么?你和陛下有了什么情?是君臣之情吗?”
“不是,”东方景明重复:“是儿女之情。”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商户间的利益纠葛,听过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更听说过“男子与男子之间也可以有儿女之情”,但从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九五之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