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知道,他是第三个没有被重置记忆的人。
谢璟和进去后不久,一个中年护士匆匆跑出来,喜形于色,“褚医生,快来,患者的脑电有反应了!”
“你说什么?”
“江亭遇患者的脑电有反应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周院长让我赶快喊你进去看看!”
护士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然后直接动手拽着他往抢救室跑。
褚聿全程神色恍惚,待反应过来时,撒开腿健步往里冲,把护士径直甩在后面。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后面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我被谢璟和拜托那位护士找的医生给控制住了,看着年纪轻轻的,脾气比姜梓初和梁西渡加在一起发疯还要暴躁。
他说我耳膜穿孔不严重,输几天液就没事儿了,不会影响听力。
我说既然这样我就开个药回家慢慢养吧。
他没说话,只是起身把办公室砸了个遍,然后回头笑眯眯地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江亭遇暂时没事儿之后,我下线许久的求生欲重新发挥作用。
“我说去哪里输液,出院之后可以照常坐飞机吗?因为我要去旅游。”
“那就把机票改签到7天以后的第二天吧。”
“好嘞!”
输上液,我看了眼隔壁座输液的女孩子,以及坐在她脚上打游戏的疑似闺蜜。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应该给沈檀兮和顾令渊他们报个平安。
沈檀兮酒还没醒,电话是顾令渊接的。
“你还好吗?姜梓初有没有为难你,今天的事,很抱歉,我……”
“没事,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姜梓初为人嚣张跋扈、睚眦必报,心机城府样样不缺,加上背靠姜家,在政商两界如鱼得水。
这样的人,不是初来乍到的顾令渊能够得罪的。
“对了,今天的事别告诉沈檀兮。”
“那如果她问起呢?”
“问起就挑着说。”
“人…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江亭遇。
“还活着。”
短短三个字概括了兵荒马乱的一晚上。
对面默了默,声音有些迟疑,“你和他……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泄力靠在椅子上,冰凉的触感使得大脑清醒,“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好像没有解释的必要。
“我记忆错乱你忘了?”
顾令渊再没继续说下去,只问我是否需要他安排人来接。
我说不用,耳膜穿孔医生给开了水。
于是通话就此结束。
一瓶挂完,护士又给换了一瓶新的,告诉我新药里加了安眠的成分,最好找个亲戚朋友什么的看护,避免睡着跑针。
我点头应下,道谢,没有付诸行动上意思。
护士叹了口气,没再劝,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