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问的什麽话,”沈一潇不自觉地笑了下,“当然可以了。”
沈一潇以前的房间在二楼,大概是与别墅统一的装潢风格,房间的整体色调是低饱和的灰蓝与象牙白,灰蓝色的墙纸在暗处浮着极淡的银纹,仿佛冬日结霜的湖面。
和每个中産家庭出身的孩子一样,沈一潇的房间内总会装有一个专门用于读书学习的书房,书架上摆着古今古外的名人列传,经典名着,诗集散文等……还有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作业本,习题册,试卷……被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按照每一学期的分类放好。在书房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放着网球拍和篮球,旁边的玻璃木柜里还摆满了省市青少活动和校园活动赢得的荣誉和奖杯。
看得出来,沈一潇学生时期虽然不属于成绩拨尖的那一类好学生,但也算是综合素质比较优秀的好学生了。
宋景邻左瞧右看,最终被一本陈年的相册吸引了注意,他一页一页地翻着,直到翻到几张沈一潇少年时期的照片,他忽然皱眉,目光愈发敏锐,像是发现了什麽预料之外的东西。
就在他皱眉思索时,alpha忽然从他身後一把环住了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揽入怀中,并贴耳询问:
“怎麽了?”
“没怎麽,”宋景邻秀眉微皱着,“就是感觉你青少年时期的……跟现在的你不太一样。”
“以前的我跟现在的我当然会有所变化了。”沈一潇的声音透着一种轻飘飘的不以为然的态度。
然而,宋景邻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他在犹豫要不要把心里话说出来,但是他想说出来的话可能,也许,应该会……刺伤沈一潇。
因为内心很犹豫很挣扎,所以宋景邻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
“怎麽了?”沈一潇疑惑不解,“好端端的,怎麽又不说话了?嗯?”说着,他忍不住低下头,脸下意识向宋景邻的脸贴去。
“没什麽,”宋景邻再三犹豫下,还是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是感觉青春期的你……有些压抑和不安。”
不止压抑和不安,十几岁的沈一潇面对镜头就算是面无表情,那种眼神和神态依然拧巴又偏执,并且充满了压抑和不安的情绪,和宋景邻曾教过的家庭不幸福或者家庭遭遇重大变故的学生每天的状态几乎一样。
这可能与沈一潇说过的在他上初中时他父亲跟他爸爸离婚的事情有关。宋景邻想。
但是沈一潇又只是轻描淡写地向他陈述过这件事情,仿佛这件事情不值一提。于是便有些矛盾。
——宋景邻有时候真是敏锐得过分。
沈一潇眸色一沉。
他稍显迟疑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找好了理由搪塞过去:“青春期嘛,本来就正是敏感的时期,又被迫每天都在学校待着,有些压抑和不安很正常。”
“也对,”宋景邻敏锐地察觉到沈一潇避而不谈的消极态度,他只好附和alpha:“我上学的时候也不喜欢在学校待着。”
说完,他轻轻合上陈旧的相册,然後把它放好在书架原地。
不知怎地,alpha环抱的双臂忽然失了力道,像退潮时松开礁石的海浪。宋景邻趁机在他怀中轻盈转身,衣料摩挲间带起一阵淡淡的馨香。当四目相对的刹那,宋景邻唇角轻扬,眼中朦胧而温柔的笑意让alpha不觉屏息。
在高大的书架与身前同样高大的alpha形成的阴暗逼仄的,几乎无处可逃的角落里,宋景邻的後背轻轻抵上了身後的书册,呼吸骤然凌乱。alpha的指节深深陷进他的腰际,他身上的气息与alpha暴烈的信息素纠缠成危险的漩涡。
……
很快到了傍晚。
幽静昏暗的房间,空气里尽是alpha横冲直撞的信息素。
然而,一道冒然出现,青涩而直愣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书架缝隙後面的一片活色生香的旖旎热艳。
一片私密的幽静被悄然打碎。
仿佛被闯入领地的雄性,埋首于酥雪软香间的alpha猛然警觉地掀起眼皮,欲望炽热的目光锋利地径直向窥视者扫去。
这一瞬间,沈骁直接心脏骤停。
饶是如此,他懵懂茫然的目光仍然直直愣愣地透过书架缝隙,目睹了一场激烈,凌乱,慌张的情雨残痕,撞见了他端庄温柔的老师衣衫半褪,雪肩半露,柔丽的发丝湿乱地黏在白皙的颈侧……微微颤抖的纤薄身躯被高大的alpha紧紧抱在怀里,却无法看见正脸。
下一秒,安静的空气因alpha盛怒暴戾的声音而剧烈颤抖:“滚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