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才一走,牧白就从被子里翻了出来,打算先睡会儿,养养精神,好应付今晚。
可他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时想起小魔君说,今晚桥头相见,不见不散。
一时又想起晚上奚华那冷冰冰的眼神。
脑袋里晕乎乎的,就是睡不着。烦闷得让人几乎要发疯了。
牧白猛然掀开被子,气呼呼地想,自己现在过得真憋屈啊。
居然怕奚华怕得跟什么一样!
今晚至多不过挨顿打呗?
然后再加一顿狠|操,也许是先|操|再打,也可能是先打再|操,又或者是边|操|边打。
反正横竖都是要受点皮肉苦头的。
火炉子烧得正旺,风箱里呼呼呼地吹。屋里热得很,他闷得厉害。
索性穿上靴子,打算出去透透气。
牧白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站在二楼望去,见大师兄和江玉书正坐在一起小声闲谈。
江玉书口若悬河,眉飞色舞。
大师兄则是眉头紧锁,时不时地插几句话。
牧白不想让二人看见自己深更半夜还在外溜达,索性就打算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翻窗出去。
他裹紧身上的狐毛大氅。
在二楼最拐角的地方,找到了一扇半开的窗户。
他先是探头,见窗下就是一棵大树,跳下去,或者爬上来都很容易。
牧白轻手轻脚地翻过窗户,借着大树,平稳落地。夜色正浓,他左右环顾了一圈。
也没看见什么人。
只看见马厩里关着几匹马,正低头吃草,听见动静,还抬了抬头,很快又继续埋头吃草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冷风一吹,牧白果然清醒了许多。
他抬头望了望天,黑灯瞎火的,云雾遮月,天上连半颗星星都没有。
隐隐还有闷雷翻滚,似乎想下雨,他突然又想起小魔君了,不知道那货等不来他,知不知道先走。
不过,这也不是牧白应该操心的问题。
他又站外头吹了会儿冷风,连鼻涕都冻出来了,手脚也一片冰冷。
正打算调头回去,忽听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猛地转身一看。
来人竟是江玉言。
深更半夜的,居然也没睡。
“牧师弟,你似乎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出点主意。”
牧白惊讶,心说,自己难道都把心事写脸上了吗?这么明显的?
他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这般心狠手辣,居然利用尸傀杀我牧家满门,还有我那哥哥……”
想起牧大临死前说的话,牧白就觉得非常诡异,也可疑。
江玉言走上前来,笑道:“他死都死了,你还惦记着一个死人作甚?死了便罢,人活着总是要往前看的。与其时时刻刻记挂着死人,不如珍惜眼前有情人。”
牧白:“?”
他满脸诧异地抬头,总觉得这种话,绝对不该是从江玉言嘴里说出来的。
这个江玉言难不成还有两副面孔?
牧白故作镇定,又叹了口气:“我只是一时感伤而已。不过……”他抬眸,死死盯着江玉言的脸,“听师兄的口气,似乎想暗示我什么?”
“倒也不是暗示,我是在明示。深夜难眠,何其苦闷,反正这四下无人,不如你我……”江玉言边说,边伸手解开腰带,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试一试?”
我靠!
这绝不可能是江玉言!
百分百不可能是!
牧白往后直接跳开几步,厉声呵道:“你不是江师兄!你到底是谁?!”
“阿白,人家可是在寒风中,等了你很久呢,脸都冻麻了,你都不来……我还以为,你是有了新欢,就忘记我这个旧爱了。”
面前的江玉言抬手一挥,容貌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来人居然是小魔君燕郎亭!!!
牧白大惊失色:“你把江玉言怎么样了?!”
“我都没去找他,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样了?”燕郎亭哼了哼,就跟个怨妇一样,瞥了牧白一眼,“我约你见面,你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