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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鏖战（第1页）

第78章鏖战

林间小道寂静无声，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倏地便不见了踪影。

把守在垭口下的官军士兵强打着精神，环视四周，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一向以奇袭之道出名的怒清会在深夜暗算。

而不远处的中军帐内，同样灯火通明，端坐在衆人之前的，正是随小皇帝齐格亲征的巴铎亲王，巴铎·搏儿金。

“主子。”他手下暗卫上前，使了个眼色，似乎是想令搏儿金赶走总是凑在一旁的齐格。

搏儿金这一路已被齐格折腾得身心俱疲，他撑着额头，不耐烦地一摆手：“有话就说，什麽事情不能当着陛下的面儿讲？”

暗卫神色悻悻：“主子，方才奴才率兵在棋山下痛击叛党部衆，俘虏数十人，其中有逆贼坦白，这江北大营中……已没有了十九王福善的踪影。”

“没有了福善的踪影？”搏儿金掀起眼皮，冷笑了一声，“之前本王早有耳闻，听说那福善与他一奶同胞的十八哥因身世传言而不睦，没想到，居然闹到了这步田地。”

暗卫讪笑道：“主子，咱们埋在怒清军中的‘眼睛’称，福善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不少亲信，阿济勒曾为此力劝怒清不要放走福善，好好把人请回来，结果被怒清痛斥一顿。”

“是吗？”搏儿金一扬眉，随後道，“不可轻敌。”

“是。”暗卫叉手一拜，转身离去。

这时，蹲在一侧地上逗蛐蛐的小皇帝齐格起了身，他仰着脸，仍是一副顽劣泼皮的模样。

搏儿金就听这小孩儿大叫：“我想要你今日骑的那匹汗血马！”

作为此地执掌大权的人，搏儿金冲齐格露出了一个看似友善的笑容：“陛下的额吉没教过陛下，要对奴才尊重一些吗？”

“朕为何要对你尊重？”齐格立刻拿起了皇帝的腔调。

搏儿金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他起身掸了掸衣袍，进而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浓重的腥膻味：“陛下说得是，陛下是全天下的共主，您目之所及的任何东西，都属于您。”

说完，搏儿金收起笑容，狠狠一瞪自己的侍从：“还不快把本王的汗血马牵来送给陛下？”

“是，是……”侍从慌张而去。

搏儿金满意地捋了捋发丝，他弯腰对齐格道：“陛下高兴了吗？”

齐格盯着搏儿金，目光微眯，突然，他缓缓地说：“朕怎麽觉得……巴铎王明显见老呢？”

“明显见老？”垭口外二十里地下的城防口，高踞马背上的怒清沉声问道，“你确定吗？”

一方士跪在马下，抱拳回答：“贫道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怒清嘴角微勾，他自言自语道：“看来，云峡说得果真没错，真正的巴铎王已经死了。”

方士听到这话，擡起头问道：“王爷，现下贫道能掐灭母虫了吗？”

“暂时不要。”怒清神色淡淡，“本王还留他有用。”

方士嘴角一抖，小声说：“王爷，主要是那母虫认主，李厄虽然死了，但他留在母虫身上的印记还在，贫道也是人偶，以其驱动子虫，着实……有些艰难了。”

怒清俯下身，注视着这方士：“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这方士语塞了，他结结巴巴地回答，“贫道名叫瞿磐。”

没错，这人正是棋山观的瞿道长，他脚力极快，诚信极佳，说十三日就十三日，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如今已从明州去往北都，又从北都回了明州。

怒清看着他那张也“明显见老”的面孔，眉梢一擡：“本王问的是你真实姓名。”

“真实姓名？”瞿磐大惊失色，说实话，那个名字，他如今已有些说不出口了。

怒清直起身，漫不经心道：“本王答应为你正名，日後就必将为你正名，说吧，你叫什麽名字，正好，我也可派人回关北，去寻找你父母的坟冢了。”

瞿磐凄笑两声，低头道：“罢了，叫什麽名字都是虚的，王爷日後肯放我自由就好，从小到大，不论是在天崇道中，还是在‘霜刃’内，我都不曾有过片刻自由，若是馀生能无忧无虑，已算大幸。”

怒清没再说话，他一挥手，令阿济勒把人带走。

此时已是深夜寅时，四野寂如荒冢，怒清手下大军令行禁止，停在了距离棋山不足三里的涧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