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清哑口无言。
林慎瞪着怒清道:“王爷方才问藏经阁又是什麽意思?”
怒清有些无奈,这回,他如实回答了:“之前阿济勒追踪临江县的白衣刺客时,一路来到了棋山观後,在棋山观藏经阁的墙壁上,看到了千金线的痕迹,可白衣刺客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我就怀疑,他们是换上了观子里的道袍,所以才能飞速消失丶踪迹难寻的。”
林慎皱着眉想了想,回答:“可现如今棋山观萧条,留在这里的‘霜刃’还会……”
啪嗒!这话没说完,屋梁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两人立刻擡头向上看去,只见窗楞间立了一只鸟儿,这鸟儿“叽叽喳喳”几声,转眼便沿着方才道童所指的小路,往後面的林子去了。
果然!
这条向後山延伸的小路不长,转眼便来到了一块石壁下,石壁间横斜着几道模模糊糊的刻痕,林慎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正是千金线留下的印子。
咻——
林慎刚要上前,怒清一把抓住了他,下一刻,两人眼前金光一闪,一道鈎子打在了石壁之间。
“林少司马。”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林慎回过头,只见方才为自己解签的方士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人,他一手拽着千金线,另一手,还托着签筒。
“藏经阁正在修缮,二位今日就不必进去了,等修缮完成,改日我带你们参观。”这方士呵呵笑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钉在林慎面前的千金线也跟着一松。咔哒,这细细的利器瞬间收拢回了那方士的袖口。
“林少司马。”方士擡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旋即露出了一张与“老三”一模一样的面容,唯一的不同是,这张脸,看起来比本就饱经风霜的老三更加沧桑一些。
“认识我吗?”方士笑着问道。
林慎脑中一嗡,不由後退了一步。
但就在此时,忽地“当啷”一声脆响,林间有人抽刀出鞘!
电光石火之间,两侧树木沙沙而动,近十道影子一跃跳下,那方士还未来得及回身,後心就被一把泛着白光的匕首抵住了。
“瞿道长,冒犯了。”阿济勒的声音响起了。
这个自从林慎再次落入怒清掌中後就没再见过的亲卫终于现身了,他擡手一挥,令跟随着他的几人上前,押住了方才还笑语吟吟的方士。
怒清问向林慎:“你是不是见过这张脸?”
林慎惊疑未定,还是点了点头。
怒清答道:“他是人偶,天崇道的门徒。”
“天崇道?”林慎一诧,“王爷您怎会……”
“之前在京中,你说你在蕲城渡口下曾见过搏儿金时,我突然想到的。于是那会儿便修书送予阿济勒,令他在蕲城周边追查,没想到,竟查回了棋山。”怒清打量着这位“瞿氏”道长已有老态的面孔,问道,“云峡,你这回又是在哪里见过的这张脸?”
林慎有些不情愿地回答:“断龙寨,陆将军的手下,我只知大家称呼他为‘老三’,虽论资排辈在陆将军之下,但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据说曾做过‘信天翁’,後来,为保护我,他死在了‘玄锋’手中。”
“是李厄吧,李厄在师门行三,所以才叫‘老三’。”跪在地上的瞿道长面色幽幽。
林慎点了下头,对怒清道:“当初是‘老三’一路护送我回的明州,若没有他,我恐怕早就死在了‘玄锋’手下。”
“‘老三’就是这样愚蠢,那年在燕宁,他背叛师门,投靠陆鸣安时,师父就说过,此人迟早有一天会死于非命。如今看来,师父的话,一点不错。”瞿道长嗤笑起来。
林慎见到他那张脸,便觉头皮发麻,不由张口问道:“你为何会长得与老三一模一样?所谓‘人偶’,又是什麽?”
这道长眨了眨眼睛,嘴角浮现起了一个惨淡的笑容,他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人偶’就是主子的伴生,也是主子的陪葬,林少司马,你这样的读书人,是不会明白我等生在关外的贱民是如何艰难求生的。”
这话说完,他的视线飘向了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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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搞点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