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依旧静谧,实验室里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
这只是药物的影响。
这只是暂时的。
这只是……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後颈,那里的皮肤滚烫,像是有什麽东西正在苏醒。
程谱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雪松的气息早已消散,可他的身体却记住了那种感觉。
那种被Alpha的气息完全包裹的感觉。
——
程谱缩在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的《高等数学》已经两小时没有翻页,以往总是专注热切地渴望知识的大脑此刻消极怠工,怎麽也专注不起来。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独。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後颈,那里比前几天更加敏感,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的跳动。
更糟的是,他的虹膜边缘的银环越来越明显,今早在盥洗室的镜子里,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圈银光也清晰可见。
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墨水晕染开来,像是一团化不开的迷雾。
程谱盯着那团墨迹,思绪却飘向三天前的实验室,周玉柏修长的手指如何精准地找到他腺体的位置,如何。。。
“躲我?”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程谱浑身一僵,手里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下意识擡头,正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
周玉柏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後,金丝眼镜的链条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程谱的喉咙发紧,本能地想逃,可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
雪松的气息缓缓笼罩下来,他的腺体立刻开始发烫,一股酥麻感顺着脊椎窜上大脑,让他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我。。。。。。我没有。”
他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目光落在周玉柏熨烫得一丝不茍的西装袖口上,那里别着一枚精致的袖扣,刻着繁复的花纹。
他莫名觉得心虚。
周玉柏轻轻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晚宴。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规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程谱紧绷的神经上。
“实验数据已经三天没更新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我以为。。。。。。”他顿了顿,镜片後的目光在程谱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你出了什麽事。”
程谱的呼吸微微发颤。周玉柏靠得太近了。
近到他能闻到对方领口传来的淡淡香水味,混合着Alph息素特有的冷冽,让他後颈的皮肤一阵阵发麻。
他死死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只是。。。。。。最近比较忙。”
程谱胡乱找了个借口,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周玉柏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轻轻拨开他後颈的发丝。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程谱整个人都僵住了。
“腺体发炎了。”他的声音低沉,指尖冰凉的触感让程谱浑身一颤,“为什麽不告诉我?”
程谱咬住下唇,不敢回答。
大概是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吧,毕竟他真的不想失去一个这麽好的朋友。
对,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