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链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无言的宣告。
这才是真正的囚笼。
而黑暗,才刚刚开始降临。
周玉柏过了一会去了书房,只留程谱一个人呆着。
程谱越发的焦躁不安。
程谱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疼痛却无法驱散胸腔里翻涌的窒息感。
周玉柏的易感期症状越来越明显:
Alpha的体温持续升高,信息素浓度几乎翻倍,连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都开始浮现出野兽般的暗芒。
程谱能感觉到,周玉柏的理智正在被本能一点点蚕食,而他自己……
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Omega的本能在尖叫着让他逃离,可理智却告诉他,这座岛是周玉柏的领地,每一寸土地都刻着荆棘纹章,他根本无处可逃。
但恐惧终究压过了理智。
当周玉柏又一次被易感期的躁郁支配,将自己关进书房砸碎第三只花瓶时,程谱终于动了。
他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连拖鞋都不敢穿,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走廊漆黑一片,只有书房的门缝下漏出一线光亮,里面传来纸张撕裂和玻璃碎裂的声音。
程谱的喉咙发紧,後颈的腺体突突跳动,像是某种无声的警报。
跑。
他无声地迈出第一步,然後是第二步……
心跳声大得几乎要震碎耳膜,可他的动作却轻得像一只猫。
楼梯丶玄关丶大门。。。。。。
每一道关卡都被他小心翼翼地绕过,直到冰凉的夜风猛地扑在脸上,程谱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逃出来了。
细软的沙粒钻进脚趾缝,被体温捂热後又很快被海浪浸湿。
程谱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海岸线奔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像是要冲破肋骨的牢笼。
他不敢回头,生怕一转身就看到周玉柏站在别墅的露台上,用那双野兽般的眼睛锁定他。
太远了。
程谱的体力很快耗尽,Omega的身体根本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
他的小腿开始发抖,呼吸变得破碎,後颈的腺体因为过度紧张而隐隐作痛。
终于,他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後蜷缩起来。
海浪在几步之外翻滚,潮声掩盖了他急促的喘息。
程谱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是这样就能躲开全世界的追捕。月光洒在苍白的皮肤上,映出那些还未消退的吻痕和指印。
全都是周玉柏留下的标记。
他会发现吗?
会发现我逃跑了吗?
程谱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後颈的腺体,那里还残留着临时标记的刺痛。
Alpha的信息素依旧在血液里流淌,像一根无形的锁链,时刻提醒着他与周玉柏的联结。
海风突然转向,带来一阵浓郁的雪松气息。
程谱浑身一僵,瞳孔骤然收缩。
太近了。
这味道近得仿佛周玉柏就站在他身後,呼吸喷吐在他的後颈上。
可当他战战兢兢地回头时,身後只有空荡荡的沙滩和摇曳的椰影。
是错觉吗?
还是说……
周玉柏的信息素已经深深刻进他的骨髓,连幻觉都不肯放过他?
程谱将脸埋进臂弯,无声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