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经业表示:“这个问题问得好,但就目前来看,一切都还不明朗。”
他们一时又把目光投向卫缙,等着他拿主意。
雪昼静静听着几人交谈,摸了摸袖子,将先前那张签文纸取了出来。
对折的纸张展开,其上写着笔走龙蛇的命文。
题为:孽海谶。
孤魂饮恨幽冥路,寒霜冷月泪阑珊。
但候青鸾衔玉至,永坠轮回咒未迁。
右下角用朱砂红的毛笔写着三个字。
下下签。
他抽中的其实是一张下下签,那老道对他撒了谎。
……
重返津绍坡时,路上又遇到不少与他们同向的行人。
一番询问之下,竟发现他们都是往宁姜镇而去,好在天授宗衆修士亮明身份,将他们即时劝返,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这下雪昼稍微能理解为什麽会源源不断有人变成尸鬼了,宁姜镇的情况,用‘时疫’简单概括似乎并不合适。
自然,留在津绍坡负责打探污染源的修士们也是徒劳无功,他们不断地四处询问,不断地被告知错误的信息。
兜兜转转寻了半个月,除了将这里的鬼杀得一干二净,竟再也没有别的收获了。
转眼到了各宗讨论进展的时候。
如今几大宗门四散在大卫各地,为保随时能联络,便只靠神权宗寄来的卷轴。
裴经业这几日天天研究这东西怎麽用,却还是研究不明白,只好修书一封寄往神权宗,希望他们能再多给点详细的教程。
神权宗很快回信,说是会派门下弟子前来协助。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等待的这段时间。
这天早上,雪昼醒来突然发现自己没在自己的床榻。
他竟然睡在衔山君房里。
额头就枕在卫缙臂弯,侧脸贴着他紧实饱满的胸膛,一只手还搭在他块垒分明的腹部。
卫缙呼吸均匀,瞧上去睡得很沉,他睡姿极标准,但揽着雪昼的手臂却圈得紧紧的,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霸道。
雪昼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僵在卫缙身侧,迅速回想昨夜发生了什麽。
但睡前的记忆就仿佛被人剜去了一般,怎麽想都想不起来。
怪事。
难道是他自己半夜梦游爬上了衔山君的床?
可从前在洞府中闭关时从来没这个毛病。
难道是衔山君?
就在他脑海中正激烈地天人交战之际,身旁的卫缙缓缓醒了。
男人稍微动了下手臂,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雪昼?”卫缙哑声开口。
少年身上的馨香不断传来,勾起清晨身体里的馋虫。
他半坐起身,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雪昼的脸蛋和脖颈,确认着怀中人的体温。
“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