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昼也补充:“而且没有喝过宁姜的水。”
祁徵反驳:“你不懂,水汽都是会蒸发的,我们身处那样的环境,慢慢受到污染,这有什麽奇怪?”
另一个修士说:“难不成因为我们是修士,有修为护体,所以变成鬼的进程比较缓慢?”
祁徵打了个响指:“你懂我的意思。”
这时,光影里的雪昼有了动作。
他取出一本册子,是那日从休介郡府借来的卷宗,翻着上面的案情记载:“眼下情况和其他几座城的百姓很像,看这些内容,很多百姓对簿公堂时都否认了自己先前做下的恶行,他们说自己根本不记得曾经做过什麽。”
祁徵:“怎麽可能,咱们虽然也会失忆,但是绝不可能像他们一样在这段时间出去做坏事。”
裴经业嗤笑:“你连自己在哪里睡觉都控制不了,又怎麽知道自己不会做坏事?”
他看上去很不屑,过往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对祁徵说过。
但这仅仅是一个微小的情绪变动。
祁徵紧接着说:“我就做坏事怎麽样了啊,反正我也会失忆,而且我愿意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我睡河边你都管不着!”
裴经业:“你睡,你现在就去睡。”
“去就去,你也一起去。”
“行,我跟你去。”
说完,他俩就相携离开了,完全忘记了方才讨论的重点。
态度丶语气丶神色之自然,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雪昼完全不记得昨夜他二人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想到真相居然是两个人斗个嘴这麽简单。
但很快,更令人费解的事情出现了。
“真好。”
只听卫缙幽幽点评了一句,然後他笑眯眯地点了两个人:“你们,去送一下两位师弟,记得给他们带两床被子。”
雪昼:?
不对。
光影里的雪昼担忧道:“津绍坡的水大有问题,不如上游清澈干净,他们在河边睡觉,万一不慎掉下去了怎麽办?”
他说了句明显违反认知的话。
要知道,津绍坡的上游就是宁姜镇。
但卫缙更加语出惊人:“掉下去又如何,不算什麽大事。”
雪昼当即从桌案前站起来,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光影。
这绝对不是衔山君会说出来的话。
画面继续播放着,光影里的卫缙单手搂住雪昼的肩膀,语气狎昵道:“不要管他们,雪昼,我们都好几天没有睡一起了,今夜要不要来?”
不对不对……
画面外的雪昼看着光影里那个一脸跃跃欲试的自己,当即崩溃地上去捂住那个雪昼的嘴。
啊啊啊,别说别说,千万别说!
但他的手只是虚空穿过卷轴上方,拦不住接下来的对话。
光影里的雪昼认真地说:“嗯,今夜我想和衔山君一起睡。”
雪昼:“……”
卫缙没有说可,也没有说不可,他只是揽着雪昼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两张卷轴撞在一起,视角对准他们的背影,一路跟他们回了房。
路遇雪昼房门口,卫缙突然微笑着问:“今夜去谁那里?”
‘不正常’的雪昼:“当然去您那里了,我还是习惯睡您的床榻。”
“……”
尴尬的情绪反扑,雪昼看得满脸通红,突然有点不太敢看後面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