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卫缙的脸顷刻间就沉了下来,又听雪昼充满嫌弃道:“你是我见过最不会伺候人的。”
“你还让谁伺候过你?”
卫缙站起身,两人身高逆转,他脸色明晦不定,一步步向雪昼紧逼,同时开始解自己的腰封。
随後是罩衫丶外袍丶中衣丶里衣……
他倒很大方,连里衣都不要了。
动作之间,一个小玩意儿骨碌碌掉到地上,两人的视线同时望过去。
是一只粗糙的竹匙,雪昼在皇宫时做的。
那时他还总为身体出现的异样困扰,为了让自己静心,闲来无事就会花时间仔细打磨这些工具,以备後来之用。
没想到後来被卫缙捡了去,一路从皇都带到了休介。
卫缙脱下衣衫,望着地上碧绿的竹匙,似乎恢复了一瞬间的理智。
他的表情正常些许,上前弯腰去捡那只小工具。
这时,传来雪昼不服气的声音:“之前也有人对我很好的。”
卫缙身形一顿。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须臾,背後传来少年不耐且好奇的声音:“怎麽这麽慢呀?好了没有?”
卫缙将小匙轻轻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过身来,幽幽地盯着他。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雪昼不明所以:“什麽人?”
卫缙:“你最好说的是崔沅之。”
“崔沅之?”雪昼费解,“我和崔沅之好好的相安无事,你突然提他做什麽。”
“……”
光影之外,雪昼看到这,已经看笑了。
不知是不是看多了脱敏,他现在觉得画面里的两人就像鬼上身了一样,像本人,又不像本人。
譬如衔山君,他是从来不会与自己提起与青蘅宗有关的一切人和事的。
自然,自己也绝对不会说出和崔沅之相安无事的混账话来。
但他二人在画面里展露出的性格又确实是不常外显于人前的。
起码天授宗之内没有任何人见到过他们这副样子,雪昼觉得颇有意思,仍旧聚精会神地看。
画面里的两个人果不其然同祁徵与裴经业一样,已经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了,吵架的话题围绕着崔沅之。
茶水在他们行走动作间打翻,浇湿两人最後一层衣物,随後就是无尽的争执。
光影里的雪昼还小发雷霆,使唤卫缙给自己脱衣服,边吵边脱,边脱边吵,最後是卫缙耐着性子,简单收拾了一番残局。
但他好似也有自己的逆鳞,每次听到崔沅之这个名字是,眉头紧皱,罕见地有些烦躁。
然而,他说出口的却是:“你继续说,多说点崔沅之,多说点你们之间的事,我特别爱听,我真的爱听死了。”
雪昼:“崔沅之崔沅之崔沅之崔沅之崔沅之崔沅之崔沅之崔沅之崔沅之崔沅之。”
卫缙这下一个字也不说了。
他改为了行动。
只见雪昼被卫缙毫不客气地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丢在床上。
他骨架纤细,腰身一只大手就能圈住,压制之下擡起修长白皙的脖颈,不甘地挣扎起来。
卫缙生气起来是面无表情的,就如同此刻一般。
“你丶还丶敢丶提丶崔丶沅丶之?”
阴森森的语气下,充斥着无尽的危险。
强弱对比之下,雪昼眼睑微微下垂,显出秀挺的鼻梁,他低头咬着嘴唇,手指死死绞着衣带,握拳时像猫爪肉垫,指甲盖透着淡粉。
“喜欢咬?”卫缙眼皮半耷着看少年,瞳仁黑得渗冰碴,视线扫过雪昼饱满红润的唇正中那一道浅浅的齿痕,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慢悠悠地说,“这麽会咬,给你咬个大的,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