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街边一家贩卖首饰的小摊贩,雪昼无意一瞥,看到铜镜之中双眼通红的自己。
“……”
怎麽会这麽红?
雪昼揉了揉眼睛,发现酸涩得厉害,摸了摸嘴唇,发现也肿肿的。
嘴巴大约是吃了辣的缘故,但这眼睛是怎麽一回事?
难道又没忍住和衔山君发生争执丶被气哭了?
没道理……这次服了守灵散,神识应当很清醒才是。
雪昼一头雾水地走到卫缙身边,和他并肩走着。
然後鼓起勇气问道:“衔山君,方才我是不是被……”
“是,雪昼被控制了,”卫缙坦然承认,又说,“你当时扯着我的衣服不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伤心得不行,怎麽哄都哄不好。”
雪昼:“?”
不是服了守灵散吗?
为什麽还会发生这麽丢人的事情?
雪昼立即怀疑:“难道是守灵散失效了?”
卫缙:“怎麽会,这守灵散效果好得很,雪昼可是费尽心思反问我,问得我都无从招架了。”
雪昼犹豫地说:“那就是衔山君说了伤我心的话,我才会这样。”
卫缙无奈:“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雪昼这样说真是冤枉我了。”
雪昼擡起头仰视,认真地睁大眼睛看向男人的表情。
见他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不似作僞,心里刚升起来的疑窦顿时消失了。
衔山君没必要说谎骗他的,毕竟有卷轴做记录。
雪昼再想也想不出来其他可能了。
他磕磕巴巴地说:“那衔山君为什麽会知道这麽多。”
卫缙理所当然地微笑。
“因为,我方才并没有失忆。”
雪昼:……
……什麽?
他忽地停住脚步。
卫缙见他不走了,也跟着停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怎麽了,很惊讶吗?”
只听卫缙不无遗憾地说:“为此我们还险些生了嫌隙,幸好我长了嘴,又会哄人,好说歹说才让雪昼不伤心了,不然还不知要闹出何等误会。”
什麽乱七八糟的。
雪昼听得耳朵滴血一样的红。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能支支吾吾地道:“嗯,是的,好像,其他人发生口角也是因为这个。”
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现身说法的一天。
卫缙微笑:“待我们回去,雪昼可以看看神权宗给的卷轴,上面记得清楚些,等到你看完,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雪昼突然有些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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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逐渐摸清楚这些规律与线索之後,天授宗开始寻找真正的污染源。
他们每日将收集来的信息加以整理,总结出互相矛盾的地方并亲自前往查看,意图找出问题的关窍。
好不容易事情有了些眉目,意外又发生了。
二月底这一天半夜,天授宗修士身上带着的石雕罗盘均发出强烈的反应。
卫缙一衆人夜半登上休介城墙,来到了鬼气最为浓郁的地方。
今夜没有月亮,浓稠的乌云遮挡住光辉,远远望去,天上地下仿佛衔接在一起。
城墙之上,雪昼悄悄念了一个口诀,手心里生出一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