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没仔细检查,便将他拉到一处火红喜庆的寝殿之中,丢入屏风後的浴桶。
雪昼呛了好几口水,花瓣味儿的,但尝不出什麽具体是哪种花。
那些人上手就是一顿胡乱的搓洗,随後将雪昼从水中捞出,为他换上墨绿色的喜服,拉到案前梳洗打扮。
这下他倒像个太子妃的模样了。
眼见着脂粉就要抹到脸上,雪昼露出抵触的情绪,他只是轻轻用手一挥,体内的灵力暴动,瞬间将拿着胭脂的小侍拍出数步之外。
那小侍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雪昼陡然僵住。
其馀小侍只是面露惊恐,手下动作依然不停,动手为他妆点着。
雪昼再也不敢动了。
他闭上眼睛,开始默念经法,调动体内能力运转一大一小周天,尝试压制灼烧感。
再睁开眼时,只能望见通红一片,什麽都瞧不清楚。
这是又盖上了盖头。
雪昼被小侍们引着坐在桌前,耳边传来门扉吱呀响动的声音,有人快步走到他身边。
雪昼屏息凝神,心提到嗓子眼。
那人扯起嗓门,拍了拍手道:“来啊,给太子妃把要用的东西都呈上来!”
紧接着,雪昼听到鸡叫的声音。
怕听错了,他还确认了一遍。
……确实是鸡叫无疑。
喜婆走到他面前,开始说起吉祥话。
“大卫皇室子嗣一向单薄,是以陛下十分注重殿下的婚姻大事,太子妃,祝您与殿下鸾凤和鸣,早生贵子。”
说罢,大殿安静下来,一时只能听到公鸡母鸡对叫的声音。
雪昼似乎觉得自己恢复了点力气,他擡手想掀起盖头,一只手按住他。
小侍在他耳边提醒道:“太子妃……该赏了。”
雪昼:“嗯?”
他现在浑身上下除了颈上的玉吊坠,哪里还有值钱的东西?早就在洗澡时被侍女们扒掉了!
但玉吊坠那麽珍贵,他是不可能送出去的。
雪昼就装自己没听见。
再说他又不是什麽正经新娘,给这些做什麽。
“咯咯,咯咯!”
不知道鸡叫了多少声,那喜婆终于是坐不住了,再不耽误功夫,开始走起接下来的流程。
雪昼掀开盖头一角,就见她指挥着身後的人往床上撒着什麽东西。
嘴里念叨着:“撒帐东,牡丹花开并蒂红;
撒帐西,鸳鸯交颈永不离;
撒帐中,早生贵子坐华宫!”
一碗汤圆递到他面前。
喜婆笑眯眯道:“太子妃,请食用吧。”
雪昼看了眼,那碗里只有一个圆滚滚的白汤圆,看不出什麽陷的。
希望不是花生的,他不喜欢。
无数双眼睛盯着雪昼,衆人见他没反应,当即上手喂他吃了起来。
雪昼咬了一半,果然是花生馅的!
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糖,总归甜得很,甜到牙疼。
另一半却是再也不让他吃了,喜婆眼疾手快接走那只碗,干脆利落将剩下的小半个汤圆倒入一口小坛中。
雪昼没忍住问:“你做什麽?”
喜婆将小坛子放到床底下,满脸期盼地说:“太子妃定要记得,十五日後才能和太子殿下一同取出这坛子。”
十五日?
雪昼皱了皱眉:“现在已经快要五月了。”
五月的天很热,这半个汤圆在床底放着,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坏掉。
喜婆丢给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解释道:“太子妃有所不知,要的就是天热,天热才会生虫,这十五日过去,生的小虫越多,就代表您和殿下生得越多。”
……雪昼浑身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