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安晴背着小背篓来到村口,高全的牛车已经在村口的大榕树下等着。
今日没有集市,村里一直都没什么村民过来坐车。
庄安晴脚步轻快地走到牛车旁,“全叔早。”
高全顿时吓了一跳,“你是?云湛媳妇?”
庄安晴笑着点了下头。
高全上下打量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头身材都对得上,声音也一样,就是这张脸
想着,他不由得关心道:“云湛媳妇你这脸怎么了?怎的突然就黑了这么多,还长了斑?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庄安晴被高全的认真模样逗乐,哈哈大笑起来,“多谢全叔关心,我好着呢,啥问题都没有。我这不是要出远门吗?夫君他不放心,让我出门前要乔装一下。怎么样?我这身乔装成不成功?”
高全恍然大悟,也跟着笑了起来,连连赞道:“成功,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完全认不出来。还是云湛想得周到,出远门是要小心着些。”
庄安晴笑着跳上牛车,“全叔,还是照昨日说的去渡口下车。”
去七霞镇走水路要比走陆路方便,这事她昨日已经问过高全了。
高全应下,手中小鞭子一挥,牛车启动朝前走去,没多久就到了离圆山村最近的渡口。
庄安晴下了车,掏出铜板付了车费。
高全接过,又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便赶车去忙别的活计。
彼时渡口停着两三艘小船,庄安晴走过去逐一咨询清楚,成功找到途经七霞镇的那一艘,掏出铜板付了船费,之后上船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船里空无一人,她是唯一一个船客。小船一直在河边静静等着,直到快出前才又来了两三个人过来坐船,原本空着的船舱一下就满了许多。
几人上船坐好,船的时间也终于到了。
船家当即撑动长篙,将小船撑离岸边,又一点点往前驶去。
这是庄安晴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坐船,难免满心好奇地朝船外左顾右盼。
放眼望去,大河又宽又阔,如玉带般铺展开来,河水在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缓缓流向远处与天交融。
坐船和坐车看到的风景果然完全不同。
庄安晴只觉自己正行走在一幅水墨画中,眼睛所及之处都是这画中一笔。
原来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美,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地!
望着这眼前一切,她自内心地爱上了这里。
她——庄安晴——一定要在这里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正当她激动畅想未来之时,忽就听到坐在她旁边的人朝自己同伴问道:“你们荣升楼最近怎么一直歇业,到底出了何事?”
没等他的同伴开口,对面的人就面露惊讶,“不是吧,你竟然没听说?”
那人一脸不解,“听说啥了?”
对面的人啧啧摇头,开始倒豆子般把知道的通通说了一遍。
那人双眸睁大,一脸不敢相信,“怎会这样?我听说那些孩子可都是被送去给人那什么的,那荣升楼的东家不是贪好女色的吗?之前还强抢了好几个小娘子回去当小妾的,怎的突然就卷进这买卖孩童案里了?”
对面那人撇撇嘴,“谁知道呢,听说邻县也有好几个富户牵连其中,有几人平日里看着都人模人样的,真没想到那层皮囊之下竟比那粪坑还脏,这些人就该被千刀万剐丢去喂狗!”
就是!对孩子做那种事的人简直就是人间渣滓!
庄安晴在心里不禁赞同击掌。
一想到自己家的两个孩子差点儿就被送到那些畜生手里,她简直恨不得亲手操刀把他们一个个都给办了。
旁边那人也跟着啧啧叹息,随后又话锋一转,望向自己同伴道:“这么说那荣升楼不是要关门大吉了?”
同伴摇头,“倒不至于,这边只是分楼,原先是由荣家二老爷管着的,其实只是荣升楼的二东家,被捉的就是这二东家。二东家出事后,大东家就已经派人过来接手了,如今歇业正是在重新整顿,应该过没多久就能重新开门做生意了”
荣升楼的二东家?
庄安晴心头一动,立即想起解云湛之前告诉她的。
她记得解云湛说过甄如玉和荣升楼东家的千金有来往,那看来和甄如玉有来往的就是这二东家的千金无疑了。
如今这二东家被捉,那是否说甄如玉的帮手就这样倒台了?
说起这甄如玉,她就不由得想起谢夏的事情。
她至今依然清楚记得甄如玉如何痴迷她家曼陀罗,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谢夏中招只是甄如玉要做的第一步而已。
若果真事情如她猜测这般,恐怕在甄如玉的计划中,下一步就该轮到自己了吧。
这么说,荣升楼二东家的倒台对她来说还真是个极好的消息呢,就是不知道甄如玉除了这二东家,是否还有其他损友供她驱使。
唉,也罢也罢,多想无益,到时若真有什么祸事,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