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後进京,要找太医调理才是,她底子如此薄,这样怎麽行。
窗外日光渐斜,博古架空隙透入几缕金芒,将昏暗的墙角照亮。
祝无执松开怀中的人,二人交叠的衣袖分开。
他看着她担忧的眉眼,吩咐道:“别担心,你先出去,我或许还得一两日才会恢复。”
这病一旦复发,短则一日,长则三日。但是并非时时刻刻疼痛,而是间断的,每隔一刻,或者半个时辰。
这次有些严重,最少两日。
他不确保下次见温幸妤,还能否如同这次克制住杀意。
温幸妤跪坐在他跟前,柔声道:“您若是疼痛难忍,只管唤我。”
“我会去请个嘴严的大夫,说不定也能抑制几分。”
这病只有特殊的药材可抑制,但祝无执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点了点头:“好。”
温幸妤这才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出了书房。
关门声响起,祝无执额头的青筋再次暴起,浑身剧痛袭来。
他咽下口中血沫,神色不喜不悲,恍若感受不到痛觉,只顾回味着方才的拥抱,怅然若失。
第一次觉得…这病也并非无用。
起码能让这个善良的女人心软。
*
这次秋闱後,王岐可谓是扬眉吐气,他设了宴席,陆观澜和李行简都没到场,心中愈发得意,觉得他二人恐怕此刻正在家中痛哭流涕。
另一边,放榜的第三天,祝无执终于从书房出来。
他脸色苍白,眼底青黑,沐浴更衣後草草用了些饭,回到内间沉沉睡去。
等一觉睡醒,已经是月上柳梢。
温幸妤端了杯温水过去,他接过喝了,就见她欲言又止站着。
他打量着她的脸色,问道:“怎麽了?”
温幸妤踌躇了片刻,说道:“明日我想随秦钰姐去趟京兆府。”
祝无执皱了皱眉:“为何?”
温幸妤垂下眼,小声道:“那边的贵客,说有特殊的香要我亲手调制,报酬不菲。”
祝无执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却并未一口否决。
说来也是巧,他也准备明日暗中离开,去京兆府见转运使林维桢。
思索片刻,他道:“可以,一路当心,早些回来。”
不管她去做什麽,届时找人看着些就是了,省得被人诓骗。
温幸妤没想到他答应这麽快,偷偷瞧了他好几眼,见他神色平和,不像生气,才安下心来。
这三天她绞尽脑汁想了许多,想要帮祝无执,但都没什麽好办法。
她一介平民,如何能接触到比知州通判还大的人物?
直到昨日去送香,偶听秦钰透露出了那买夏香的贵客,乃是转运使夫人,她方有了主意。
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求了秦钰许久,只说想要见转运使夫人一面。
秦钰耐不住她的纠缠,又是心软之人,最终答应带她去一趟,只不过见不见得到,却不一定。
毕竟转运使对于商贩来说,那可是顶天的贵人。
温幸妤觉得,不管怎麽样好歹是有了希望。听说如今永兴军路的转运使为人清廉正直,她若是能见到转运使夫人,道明来意,说不定能帮祝无执要回名次。
她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太天真,但万一呢?即使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这次不仅仅是帮祝无执,也是为了观澜哥。
她不想把他孤零零留在那座山上,与草木为伴,她想早点接他回家。
【作者有话说】
又晚了,对不起小宝们(对手指)[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