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眼神骤然一凛,如剑出鞘。他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背影挺拔如松。走出地牢那一瞬,他仰望苍穹,云层低垂,电光隐现于天际尽头。
“果然……”他低声自语,“有人想借雷声掩杀机,拿天象当刀枪。”
风起之前,最静;杀局将启,无声。
而在那无人察觉的角落,一张舆图已被悄然展开,上面用朱砂圈出一处孤岛,旁边写着四个小字:
海上棋局。【双线布控】
寒风掠过临安城头,吹得角楼旌旗猎猎作响。
赵构立于御书房窗前,手中一卷海图缓缓展开,指尖落在闽浙交界的一处孤岛之上,力道沉稳如铁。
“韩彦直已率水师出港。”他低声道,语气不带波澜,却似暗潮涌动,“令他以渔汛巡查为名,沿海巡弋,凡无商引、夜航不灯、形迹可疑者,一律登船查验——若遇黑帆楼船,不必请命,当场围歼。”
身旁赵鼎执笔而立,素袍垂地,眉宇间凝着深思。烛光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如同这风雨欲来的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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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此举,是逼他们提前出手。”他缓缓道,“但若敌不动,我军难寻其巢;敌若反扑,则正好一网打尽。”
赵构轻笑一声,眼中却无笑意:“朕等不了太久。冬至祭天,百官齐聚南郊,京营换防,禁军调度……全是破绽。他们若真信‘紫微崩’可乱人心,就一定会动。”
他转身踱步至案前,目光扫过那份尚未封印的《驳谶纬论》手稿,墨迹未干,字字如刀锋劈开迷雾。
“相父这篇文章,比十万大军更利。”他低声说,“昔日曹操托梦称帝,今宵小摹图乱政,其心可知!——好一句‘其心可知’!这一笔下去,不止是批驳妖言,更是斩断那些躲在阴暗里的手。”
赵鼎抬眸,神色肃然:“自古权奸篡逆,必先造势于天。日食地震、星坠火流,皆可为刃。臣此文不过揭其画皮,告诉天下人:天道不在天上,而在民心之间。”
话音刚落,殿外忽有疾步声传来。
林九娘推门而入,玄衣如墨,脸上沾着些许血痕,却丝毫不显狼狈。
“西祠已清。”她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只乌木匣,“幽蓝蜡烛当场捣毁,密室焚毁前共搜得谶图文七十三幅、雕版五副、朱砂印泥三坛,另有一册《监国名录》。”
赵构接过名录,一页页翻过,眼神愈冷。三位宰执大臣的名字赫然在列,其中一人,半月前还曾在御前痛哭流涕,誓死效忠。
“好啊。”他冷笑,“活着的要夺朕的江山,死了的……也不得安宁。”
他合上名录,正欲下令追查,忽然一名皇城司亲卫匆匆赶来,掌中托着半块残玉佩,边缘断裂处参差如裂冰。
“属下在密室墙缝现此物,似被人刻意藏匿。”
赵构接过玉佩,指尖抚过那道熟悉的纹路——夔龙绕云,内刻“忠勇可嘉”四字,乃他登基初年亲赐阵亡将领之物,全国仅三十六枚。
而这一枚……
他的指节骤然收紧。记忆如箭穿心。那是建炎三年,长江血战,一位年轻校尉为护他突围,独守浮桥断后,身中十七矢,最后一刻仍高呼“官家走!”战后,赵构亲书悼文,追赠忠毅郎,将此玉佩送至其家中……可那家人,早被战火焚尽,连尸都未曾找回。
如今,它竟出现在叛党密室?
“原来……”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连死人都被他们拉来站队。”
殿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噼啪一响,忽地熄了半盏。
远处海面,风浪渐起。一艘漆黑楼船破雾而来,船身不见旗帜,唯船头灯笼幽幽亮起,两字猩红如血——
“再启”
风未止,雷未落,棋已落子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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