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沉思片刻,朝夕悦点点头:“辛苦你了,悦悦!让她哭吧,哭出来比憋着强。你也喝点,今晚吓坏了吧?”
夕悦摇摇头,把搪瓷缸放在桌上:“我没事,就是……就是觉得后怕。”她咬着嘴唇,看向那些监控画面。
“耗子和鹏子还在下面守着那些……东西呢,敏敏陪着他们。”
“知道了,让他们也轮流上来喝口热的。”我顿了顿,看向林飞。
“大飞,把周敏给的那个小本子,还有董乐带来的监听器,都拿上来!咱们得好好‘拜读’一下周老板的‘罪证大全’了。”
林飞一言不地起身,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
夕悦担忧地看着我:“越哥哥,你们……真能行吗?”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用力捏了捏,试图传递一点力量:“放心,最难的一关咱们都闯过来了!接下来,该轮到周老板睡不着觉了。”
几分钟后,林飞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塑料封皮磨损严重的记账本,还有那个被张浩拆解掉电池和信号射模块、只剩下黑色塑料外壳的监听器。
他把东西“啪”地一声扔在控制台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昏黄的灯光下,我翻开了那个油腻腻的小本子。
里面的字迹潦草混乱,夹杂着大量的数字、日期和只有内部人才懂的代号缩写。
一页页翻过,触目惊心。
?“,x’as,j货(电视o,音响o),抵棉(一等品)oo匹,赵处。”(圣诞节,日本货抵顶一等品棉布,行贿赵处长)
?“o,h市港,j货(录像机o),现金收讫(赵四经手),利三成。”(走私录像机,赵老四销赃,利润o)
?“o,张副(引荐费),du,鎏金。”(行贿张副市长引荐费,万,鎏金酒店房)
?“,特殊支出(’除夕烟火’材料及人工),du。侯(遥控)。”(爆炸物购买及遥控器操作,万,侯三关联)
?“(待付),赵处(尾款),odu。务必现金。”(待支付给赵处长的尾款,o万现金)
?“深科(建仓成本)均价,流通股占比,目标位……待定。”(天琦集团在深科技股票的建仓成本和持仓比例)
林飞凑在旁边看,呼吸越来越粗重,指着“除夕烟火”和“侯(遥控)”那两条,牙咬得咯咯响:“铁证!这他妈就是铁证!还有行贿!走私!全在这了!够枪毙他八百回了!”
“是铁证!”我合上本子,手指在那粗糙的塑料封皮上摩挲,感受着下面隐藏的滔天罪恶。
“但也是催命符。”我拿起那几页关键记录——关于行贿副s长(“张副”)、支付给赵处长尾款(“赵处”)、以及深科技持仓细节的纸张。
纸张的边缘因为经常被翻动而有些毛糙黑。
我小心地将这几页纸沿着装订线撕了下来,动作很慢,很稳。
“你干啥?”林飞惊愕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