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关上门,屋内的嘲笑声好似就在耳边,挥之不去。
又好像一记重锤狠狠的锤在我的心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机械性的向电梯走去。
仿佛用尽了力气按下了向下的按钮,整个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看着电梯显示屏的数字不断的变化,一个念头在不断的疯长……
当电梯停在我所在楼层的瞬间,那个念头达到了顶峰。
我猛吸了一口烟,掐灭,走进电梯。
伸出的手在“—按键”旁停留了好久,终于,心中的执念战胜了理智,抬手按向了“按键”——顶楼。
天台的风是冷的,即使八月份的天气里,仍然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度。
或许,是我的心凉了吧!
脑海中星星点点浮现出这些年努力的奋斗,工作中兢兢业业,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
以往的的每一笔交易自己拿捏的非常好,在哪个点位进,什么点位出,可以说丝毫不差,可为什么那笔交易会出错呢?
恍惚间,又看见董乐依偎在周琦怀里的样子,还有他们的嘲笑。
靠在天台的围栏边,顺手给自己点着一根烟。
烟雾缭绕间,拿出手机了一条消息“来世我们再做兄弟!”
猛吸了一口烟,掐灭。
我累了,永别了,这个世界。
风第一次有了形状,像钝刀刮过耳际。
我张开手臂——原来坠落是鸟类的语言,而我的骨骼终将翻译成柏油路的一则标点。
脚尖离开天台边缘时,手机也顺势躺在了围栏角落。
微亮的屏幕上显示着最后的联系人——大飞!
恍惚间,记忆突然切片式闪回:那年她踮脚吻我,睫毛扫过脸颊如蝶翅振颤。
此刻的失重感竟和初吻时的心跳重叠,多可笑啊!
爱情把灵魂抛向云端,又任由它垂直跌落。他们说旅行的意义是逃离,可纵身而下大概是最彻底的迁徙吧。
大楼的玻璃幕墙流淌着夕阳,那些金红的熔岩本该灼眼,我却只看见冰箱里霉的酸奶,看见未缴的信用卡账单,看见妻子的背叛。
原来心灰意冷是种滤光镜,把世界洗成黑白默片。
有人喊了声什么?不重要了,五年前母亲病危的那晚,心电监护仪的嗡鸣也是这般遥远。
风突然灌衬衫,像被无数冰冷的手托举。
奇怪,下坠竟比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更踏实。
至少这次,大地会诚实接住我,不像那些笑着点头却背后插刀的人。
突然想起楼下报刊亭总给我留报纸的大叔,可惜再喝不到他保温壶里的热茶了……
最后三层,地面急放大成深灰色镜面,我将在那里打捞自己的残骸。
蓦然,最后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甘心吗?我的事业,董乐的背叛……
……
冰冷的空气狠狠的灌入肺叶,失重的绝望感还在四肢百骸里尖叫——那是从三十二层顶楼纵身一跃的终极体验。
“呃啊——!”
我猛的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棉质背心,黏腻冰冷的贴在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