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寻梅利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走了两步又回首道,“我想提前取一张银票。”
听着李寻梅势在必得的语气,萧小河不悦道:“好像我定会输一样。”
“不知要跟你去几日,我要确保他们不会饿死。”李寻梅道。
萧小河从怀中抽出一张,丢到了李寻梅手中:“我赢了可要还我。”
“你们这些做官的,无论大小,真是一毛不拔。”李寻梅忿忿道。
“这叫勤俭持家。”萧小河反驳着,李寻梅不想同萧小河斗嘴,接过银票就快步向树後几人走去,简单交代了几句後,又跑了回来。
“走吧。”李寻梅做事向不拖泥带水,决定同萧小河回城後,比萧小河还要积极,“你可是掌握了什麽证据,可有计划?”
“证据和计划当然是有。”萧小河笑着说道。
李寻梅道:“何等计划?”
“计划就是你我先进城,待我与接应之人碰面後,我便去衙门击鼓奏怨。”
“然後呢?”
“没了啊。”萧小河亲眼见证李寻梅从面无表情到一脸愕然。
李寻梅瞪大眼睛道:“与你接应之人可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萧小河如实道:“非也,是本官部下二人。”
“你的部下岂不是比你官还小,你们三人去寻任缵祖,那便是以卵击石。”李寻梅为自己有一瞬间相信萧小河而感到後悔,“依我看,这仇你也莫去寻了,直接把银票给我,还能省下你一条命来。”
“莫要小瞧人了。”萧小河眯着眼看着天边,天色已比方才清明不少,瞧着又是一日好天气。
远远地瞧见恢弘城门,李寻梅与萧小河都放慢了脚步,于李寻梅而言,这是她既爱又恨之处,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已容不下自己的故土,一时心绪不稳。
萧小河也停在了城门之下,这座城,乃至大半蕲州,都在任缵祖的掌控之中,这个令蕲州百姓闻风丧胆之名,激起了萧小河莫大兴趣。
“任大人,我来会会你。”萧小河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笑道。
*
“就是这处?”
萧小河站在一壮阔建筑之前,此楼高数米,在衆商铺之间格外显眼,楼分上下双层,楼阁台榭奇伟堂皇,高高的楼台上飘着大红色的帷幔,在殿正中位置,写着任氏武楼四个大字,无知者必会觉得此处乃桂殿兰宫,如何也猜不出只是一区区武楼。
“之前这里是娘的武馆。”李寻梅满是恨意地望着来客络绎不绝的任氏武楼,“如今被他糟蹋成了这样。”
“我这一路走来,此乃最壮阔之店面。”萧小河盯着来往武楼中的人,发现多半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也有刚刚开蒙五六岁之稚子,如她们二人这般成年之人却是很少瞧见。
“而且依你所言,这武楼是绣花枕头,为何还如此之人送学?”萧小河道。
李寻梅嫌恶的与萧小河站在门口,不肯往里走半步。
“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公子,他们在府中都有自己的武学师傅,送到武楼来不过是为了巴结任缵祖,哪里是来真心学武的……”
李寻梅说到一半,她的目光忽死死盯着前头,只见从武馆里走出数人,一行人对武馆指指点点,似乎十分满意自得。
外侧人身穿官服簇拥这最中间的二人,其中一人,长袍加身,松形鹤骨,李寻梅从未见过,而另一人,却是她这辈子也忘不了的。
难怪她感到周围藏匿着许多波涛汹涌的暗流激荡,估计是任缵祖埋藏在暗处的数十名暗卫无疑了。
“是任缵祖。”李寻梅想低声同萧小河讲,谁料刚才还在自己旁边的人却已不见人影,她左右摆头张望了一番,才发现萧小河不知何时躲在了树後,正鬼鬼祟祟地示意自己过去。
“这般窝囊,还想着复仇。”李寻梅恨铁不成钢地走到了萧小河身边,“看见人家身影就怕的躲藏,你敢孤身来此,还真是奇迹一桩了。”
“你懂什麽?哪能让他们瞧见我在这。”萧小河确保自己完全挡在树後才放心道,“我这是计谋。”
李寻梅摇摇头,全当萧小河辩解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