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任兄!”陈元一佩服地起身拱手道,“君庭佩服至极!”
“萧子客此时定是胜券在握,以为自己高枕无忧,却未曾想碰到了任兄如此对手。”陈元一冷笑道,“此次必让他彻底跌倒,明白同任兄作对的後果!”
任缵祖笑笑,并未顺着陈元一咒骂萧子客,而是道:“如今这形式,料你也不愿再回军营,就在我这安心住下,今夜你我定是不醉不归了。”
“好!君庭乐意至极。”陈元一坐回了原处,也似方才任缵祖般抿了口茶,二人四目相对,沉默片刻,皆是没忍住啊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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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捧着账本,看着日日入不敷出的账目,不忍直视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怎的,无论是庄子还是商铺,这段日子以来收成锐减。先前邢夫人与萧小河在时,皆是欣欣向荣之状,後来萧小河带军出京,邢夫人与许凌病故,好在许妙安嫁了过来,她虽不擅庶务,陪着她的婆婆姑娘们却个个是把好手,账上也能堪堪维系。
而自从给贤王府递了休书之後,账上就逐渐诡异了起来,她陪同邢夫人多年,能看出背後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或许并非一人。
萧小河不会接济府中,萧监林一人的俸禄哪里够一家人穷奢极侈的生计,如此下去,必会坐吃山空。
她几次与管家提及此事,管家却满不在意,萧家如此显赫之门,怎会为钱财忧愁?无论是缩减用度,还是彻查账目,牵扯的人太多,免不得让闲人看了笑话。如此一来,只得作罢。
萧监林不必指望,萧天啓更是靠不住的,至于胡氏,说是痴傻疯癫,她又明白事理,说是正常无患,她又如入了魔障般,咬定是萧小河换了她的孩子,整日筹划着如何报复。
再加上没了许妙安管束的萧天啓日日寻花问柳,不知擡了多少侧室进门,早就将她抛在脑後,也没旁的事让她分心,她更是一心扑向。
阿莲起初还会劝诫,後来也懒得搭理。
“哎呦,这不是阿莲姑娘吗?怎苦着一张脸?”阿莲闻声擡头,来者是九娘,九娘为人直爽果断,她眸子一亮,刚想开口说及此事,就见披着狐毛披风的九娘抱怨道,“我最近也愁着呢。”
“玉容坊新出了件骑马穿的成衣,那叫一个飒爽俊秀,用料都是极好的。”九娘叹了口气,“只是价格贵了些,可我实是想要,正要去账房提前取些银子。”
“下次将军来信,还得同他提上一嘴,下次给我寄两张银票回来,好还上这钱。”九娘语气中带上一丝炫耀与得意,无论是何等方面,她一向拿萧小河视作骄傲。
阿莲悻悻地闭上了嘴,苦笑着:“姑娘快去罢,我这也没什麽要紧事。”
九娘微笑着点头,兴致勃勃的离去。
“阿莲?”又一道声音从背後叫起,阿莲侧身望去,看到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二人紧紧依偎,有说有笑。
“三少爷,您这是要带姨娘去何处?”阿莲望了眼萧天啓身旁的女人,她记得此人是萧天啓从青楼中赎回来的姑娘,胡乱编了个身份,就收到了院中。
此等荒唐事全府上下已见怪不怪,虽说萧小河之前没少做过这些事儿,但阿莲就是觉得有些不同,萧小河至少不会做出那白日宣淫的事儿来,至于萧天啓……
阿莲跟在邢夫人身边许久,早在伺候胡氏前就与萧天啓相识,饶是这层关系,她对萧天啓也夸不出半个字来。
“我收到了个字条儿,写的全是倾慕之话,正要去会会她。你猜猜是何人写的?”萧天啓自得地昂起了脑袋,手还不安分地在旁边女子身上游走,那女子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转瞬又恢复了仰慕之态。
“少爷如此相貌身世,仰慕者衆多自是必然,阿莲没有那麽大能耐,猜不出来。”阿莲道。
“那我便告诉你,写信的不是旁人,那人你也认识!”
“奴婢也认识?”
“对,正是许妙安那毒妇身边的红花!”
“红花?!”阿莲咋舌道,“那姑娘与许妙安做什麽都是一条心……应当不会罢。”
“我就知道你不信,我起初也不信!”萧天啓把纸条掏出来,“我看过红花那丫头写字,同这个一模一样!许是我魅力太大,让红花回府之後日思夜想,实在是难耐,这才写了此书!”
“可莫要是贤王府还记恨着少爷,借此将您骗走布下天罗地网痛揍……”阿莲话未说完,萧天啓就瞪着眼睛反驳道,“我看你同胡氏也待的疯癫了,萧子客如今如日中天,给贤王府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做!”
“你自己回去罢,我去去就回,好好在房中等我。”萧天啓扭头不理会阿莲,交待过身侧女子後,就欢欢喜喜地走向字条上约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