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本听着二夫在讲她卫兄幼时的趣事,余光中撇见屋外有人影远去,才恍然回头看去,只是那屋檐下,哪儿还有人呢。
不久,秋葵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鸡汤面站在广目门前。
“咚咚——”
屋内没人回应,她自己推门进去,见广目盘腿坐在榻上,正在静修。
“夜里二夫兄弟给您留了半只鸡,我怕你食之无味,特地煮在宽面里,快来吃吧!”
广目老远就闻到面香,但他并不像前几日那般,贪恋秋葵做的面了,依旧坐在那,保持静修之态。
秋葵便将鸡汤面放在桌子上,见那养在陶壶里的炼化奄奄的,她往里面加了些山泉水。
广目睁开眼看见这一幕,又将眼闭上说:“以后本尊静修时,别来打扰!”
秋葵也觉得,她确实不该打扰的,但是她刚才分明是看到广目出现在屋外,才想到也许他是饿了,又碍于他的神仙面子才没进去,故才亲自煮了面端过来,生怕他饿着了!
可是人家呢,好像不怎么领情呢!
“你不吃吗?”她小声问道。
广目不答。
她撇撇嘴说:“若是不吃,那我便端去倒了吧!”
广目睁开眼说:“你敢!”
她得逞一笑,“那你快来吃!”
广目却坐着不动。
“为何不动?”
广目回答:“坐太久,腿有些麻!”
秋葵明白了,是要让她帮他按腿呢,不过她就纳了闷了,以前代碧萝候着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说自己腿麻呢?这是换着法奴役自己呢?
秋葵心里嘀咕,但也念着他专门跑去无妄之海救了自己,也就乖乖地过来帮他揉起腿来。
她手轻,揉在他身上,也有别样的感觉,广目正在吃面的,被她揉了两下,又挥了挥手让她退后。
“怎生了?”
“腿不麻了!”广目擦了擦嘴,小声说:“难怪那春香院的客人,总要那楼里的女子帮他们揉腿……”
“你说什么?”秋葵狐疑地看着他,质问道:“你是看了春香院里的女子给恩客揉腿,所以才特意让我给你揉腿的?”
广目正嚼着嘴里的面,听她这一句,险些噎着了!
“下回再不给你揉了!”秋葵说着,就要出门去。
“等等!”广目叫道。
“作甚?”
“本尊让你绣的荷包,绣好了吗?”
她一脸诧异:“这几日命都快要丢几回了,哪儿有那闲工夫绣荷包?”
听此,广目明显有些不开心,放下筷子说:“你还记不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秋葵想了想,脸色一惊,明日是他原本定好,要娶她的日子,但因为他受伤,这件事就再未提过。
像是弥补什么,她立即说:“我绣,我现就去绣!”
“东西本尊都让双喜给你准备好了!”广目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竹编篮子,她拿过来一看,发现里面放着针线、布、剪刀等物。
“您可真贴心!”她笑得十分尴尬。
广目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今晚本尊静修时,你就在旁边绣吧!”
“啊?”她累得很,再说这东西她针线活她也不怎么会,还得去请教宋双喜呢,但看这位爷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她离开自己眼皮子下了!
广目又说:“你若今晚就能绣完,本尊便答应,明日陪你去江州!”
她眼中露出惊喜,“当真?”
“本尊骗过你吗?”
“骗过!”她一本正经的回答,广目骗人的本事,那可非一般凡夫俗子能达到的,连鬼都能骗!
广目看着她,对于自己失去威信这件事很遗憾,他说:“这件事,本尊没骗你!”
“那就一言为定!”她爽快的答应道,于是就提起精神,往椅子上一坐,开始专心致志的绣起那荷包来。
广目将那剩下的半碗面吃了,便往榻上一躺,手撑着头,看秋葵绣荷包。
秋葵学什么都很快,连这穿针引线的活也透着一股她走阴人的雷厉风行,广目看着看着,直觉不对,便凑过来看,见她正在缝边儿,一脸嫌弃的说:“这包身是绿色的,本尊何时说要绿色的了?”
“可我已缝了这半天了,现在换也来不及了呀,再说了,绿配粉,才好看呢!”
广目又说:“这缝边的线,不应该也用绿丝线吗?你怎么用上红丝线了?真是极丑……”
秋葵觉得红配绿好看,才特意这般配的,又被他数落,不免有些不满起来,她说:“你要求如此多,一会儿不喜绿色,一会儿不配红线,既如此,何不自己来绣?”
广目怔了一下,随即袖子一甩,“红丝线就红丝线吧,本尊勉强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