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不到路,我得不到安全。】
奚林做了个梦,梦里的他身处一座海边小镇,镇上房屋纵横,巷道交错。他能听到海的声音,可绕来绕去,总是绕不出小镇、见不到海。小镇像迷宫,海浪声像蛊惑,他困在时间里,总也走不到未来。
这梦算不上恐怖,却很长、很枯燥、很烦闷。奚林出了一身冷汗,意识醒转后,眼皮还沉沉的,睁不开。
脖子处传来一阵绵长的疼痛,比落枕还难受。
妈的,严江沐的胳膊实在太硬了。
奚林暗自抱怨,侧身蜷起,朝后一靠,躺进严江沐怀里。
妈的,严江沐的鸡巴比胳膊还硬。
奚林躲开那根凶器,翻身面对严江沐,缓缓睁开眼睛。
严江沐也睁着眼睛,正定定地看过来。他显然已经醒了很久,神情认真,显出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我摸着已经退烧了。”他轻声道。
“好多了,”奚林伸了个懒腰,“你不会真的一夜没睡着吧?”
“睡着了,还做梦了。”
“什么梦?”
“梦到有人追捕我,我一直逃。”
“谁追捕你?”
“不知道,没有实体,就是一种感觉,让人不得不逃。”
“逃去哪儿?”
“不知道。”
“那你的梦和我的梦挺像,都很无聊。”
奚林于是把自己的梦讲了一遍。
“我们做的都是焦虑梦,”严江沐说,“和梦到踩刹车不灵、演讲时忘词、考试时笔坏了差不多。”
“我们的梦没那么紧张吧。”
“我们的梦比较抽象而已,你找不到路,我得不到安全。”
奚林沉默片刻,说:“你是学术脑先醒吗,一大早就聊这么严肃的东西,谁听了能想到你下头杵了根大鸡巴?”
严江沐这才恢复往常的笑脸,挺腰顶了奚林一下,说:“这不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嘛。”
“我要去洗澡,”奚林坐起身,“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
“再抱一会儿。”严江沐把奚林拉回来,探手摸奚林下身的昂扬,“你不是也硬了?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过会儿就好了。”
严江沐便没坚持,问:“身体还有其它症状吗?”
“嗓子有点疼,其它没了。”
“那得多喝热水,我再抱你一会儿,就起来给你倒水喝,”严江沐说,“你自己靠过来一点,我这只胳膊被枕了一晚上,麻了,动不了。”
奚林笑着靠进他怀里,说:“我还以为只有我脖子疼,原来你胳膊也不舒服,下次别让我枕了。”
“这不是追求那个感觉嘛。”
“什么感觉?”
“亲密的感觉?”
奚林觉得这话不好接,便转移了话题:“你前段时间那么忙,是不是连撸的时间都没有。”也不更个视频看看。
严江沐答:“时间倒是有,但没有条件。在天极山,我和两个师弟住一个屋,卫生间就在屋里,帘子隔开。女同学住隔壁,隔音很差,什么都能听到,你说我咋撸。”
“怪不得你连晨勃都这么持久。”
“让我操下?”严江沐放软声音,凑到奚林跟前,“就操那么一下下。”
奚林笑起来,伸手拍打严江沐的脸,说:“下次,下次一定。”他起身下床,离开时,拿起床头的戒尺,朝严江沐麻了的那根手臂轻打一下。
严江沐崩溃大喊,捂着胳膊,又想动又不敢动,僵了许久。等他活动自如,奚林早就跑进浴室了。
暖烘烘的水汽之中,奚林嗓子和鼻子都舒服不少,心情也热腾腾地飘起来。
他慢悠悠地想严江沐,觉得他时而精明,时而单纯,让人捉摸不透。精明时,他的一言一行都暗藏玄机,每字每句都是试探,总想拿捏奚林;单纯时,他又可以毫不顾忌地袒露情绪,真诚得像初恋。当然,最让奚林在意的还是他身上的秘密他曾经的自卑、对大学时代的欲言又止、他说自己不相信爱情、他手指上的疤痕,以及网黄的身份。
不过,抛开这些不论,只看当下,严江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暧昧对象。他就像这浴室一样暖和,身子暖和,做的事也暖人,就算是逢场作戏……那也算得上是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