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保护邱程旭的人。】
春天到了,窗外有浅淡的花香飘进来。
葛群关上窗户,回到床上搂住邱程旭。他心里似乎是很平静,并无情绪激荡,但他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他一边摩挲邱程旭的后背,一边说:“阿旭,你太瘦了。”
他以为邱程旭睡着了,声音放得很低,自言自语一般。
但邱程旭睁开了眼睛,在月光里轻轻望他,说:“你一直说我瘦,你不喜欢我瘦吗?”
“不喜欢,”葛群说,“你太瘦,让我觉得你过得不好,心里就很难过。”片刻后,又说:“仔细一想,你一日三餐经常不规律,我以前都没注意到,对不起。”
“跟你有什么关系。”邱程旭声音闷闷的,朝葛群怀里一埋,似乎是要睡了。
葛群心脏怦怦跳,用极低的声音,像诉说秘密似的,问道:“阿旭,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邱程旭吸吸鼻子,说:“我不敢喜欢你。”
葛群心里一紧,手臂也收得更紧,将邱程旭搂个满怀,问:“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敢喜欢我的?”
邱程旭没吭声。葛群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叹出一口气。正要将人松开,邱程旭突然又说话了。
“你祝我生日快乐的时候。”他说。
葛群哑然,在沉默之中听自己的心跳逐渐失控。他没有松开邱程旭,就这样紧紧搂着,一夜无眠。
临近中午,阳光洒了满屋,邱程旭还没醒。
葛群的手臂已经麻木,但他依旧固执地搂着爱人,决心要等他醒来,让他看到自己还在。
但意外先于清醒到来。
邱程洛回家的动静极大,脱鞋、脱衣服、扔书包,一边咔哧咔哧嚼薯片,一边直奔卧室,喊道:“哥!起床啦!”
葛群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人体潜能大爆发,瞬间蹦下床,用麻木的双臂捡起地上的衣服裤子,飞速穿上。
幸好锁了门!
趁邱程洛敲门的时候,葛群又帮邱程旭穿上裤子。
邱程旭大概陷在什么梦里,皱着眉头,很不高兴。葛群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拿起床头柜上的耳塞给他戴上,说:“阿旭,你继续睡,我晚上来看你。”
邱程旭舒展了眉头,握着葛群的手,继续沉在梦乡。
葛群擦擦头上的汗,起身打开门,迎着邱程洛诧异的目光,说:“小声点,你哥昨天喝醉了,刚好又感冒发烧,现在还睡着呢。”
邱程洛连忙压低声音,问:“没事吧?”
“没事,我刚刚给他量体温,已经退烧了。”葛群找不到继续待着的理由,只好朝门外走,说:“你别吵他,给他熬点粥备着。”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谢谢葛老板照顾我哥,你赶快回去休息吧,黑眼圈都出来了!”邱程洛送葛群到门口,忽然皱皱鼻子,收起活泼样子,问:“葛群哥,你身上怎么全是我哥的精油味道。”
葛群:“……”
他不敢多说,含糊应了一句:“没有吧?”
继而仓皇离开。
葛群和邱程旭住同个小区。他拖着步子朝自己家走,阳光晒在头顶,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觉得自己终究是犯了个错误,否则为什么害怕别人知道?
但他并不后悔,毕竟木已成舟,米已成炊,还后悔个什么劲儿?
他只是懊恼自己没有及时把责任承担起来他不该因为小洛慌神,应该想办法等邱程旭醒来,第一时间告诉他,自己把这桩错认下了。
回到家,他望向客厅地板上的一堆玩具,思绪忽地一转:阿旭希望他把这桩错认下来吗?不一定吧?他有过爱人,还有孩子,阿旭要是和他在一起,多委屈啊。
他沮丧地垂下头,心想,阿旭怎么总是在受委屈。又想:他这辈子做的许多事,都是为了不让阿旭受委屈,怎么到头来,他自己倒让阿旭受了最大的委屈。
他去浴室洗澡,身上残留的精油被蒸汽一烘,弥漫阵阵香气,逼人回忆起前一晚的温存。
他硬了。
他叹出口气,调低水温,心想:昨晚不知道有没有把阿旭弄疼,他疼也不说,这性格不好,得改。又想:自己似乎没有资格要求阿旭的性格。
思绪千回百转,葛群的心一丝丝地抽紧,总也放松不下来。
他躺在床上,给邱程旭发信息:「阿旭,你身子还好吗?醒了给我打电话,好吗?」
他抱着手机,迷迷瞪瞪侧过身,瞥到了床头柜上和戚晓枫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