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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第1页）

拉扯

这四个字唤醒了姜松尘封角落的记忆，在陈氏医馆的古籍中，他确实见过这麽一种方法。

蛊虫皆由养蛊人精血喂养，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所以买卖蛊虫时通常都会附上养蛊人的精血，循序渐进更替血液，以此号令蛊虫。

在此之前他们并不知道石蛊是谁喂养的，这条路便被封死了。但现在不一样了，长老直接站到台前，简直是明晃晃的诱饵。

“取些精血即可，杀了他很麻烦。”陈生依旧不接话茬，看起来他并不打算与北疆撕破脸。

这话说得让姜松不免白了他一眼。之前挥着清念剑跟个杀神一样，怎麽现在还装起来了？

他撇撇嘴，不怀好意地敲敲桌面，“不杀长老，你可不能完全号令石蛊。只要养蛊人不许，石蛊便会装死，假装没听见你的话。”

陈生抱胸，依旧不太配合的样子，不过口风转了个弯，“那就杀了吧。”

说得轻松，我可打不过，石蛊未除前，你俩也都打不过。

姜松懒得搭理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转头给善水解释道：“长老应当就是养蛊人，先前不知他干了什麽，反正当即让陈生疼个半死。”

他得寸进尺地将手指戳到陈生弯起的胳膊上，对方慵懒擡眼看着他，没挽救自己的形象。

“自然，随便来个蛊虫在体内翻江倒海都会引起不适，硬抗即可，无足挂齿。”善水轻飘飘开口。

姜松总觉得他在有意无意打压陈生的气焰，眼珠子飘忽半天，见没人接话，只好认命地拉起善水的胳膊，“行行行，小弟全仰仗二位大侠了。走，咱俩休息去。”

擦肩而过的刹那，陈生一把拽住他的右臂，“你留下。”

姜松当即懵了。我留下，干什麽？

他转头，不出意外看见了善水阴沉的脸。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莫名其妙的不对付，就拿他这个中间人出气呢！

“呃，不了吧，我……”姜松话音未落，便被陈生打断。

“我毒发作了。”

陈生没头没脑的话倒是让姜松听懂了，多半是担心晚上出什麽意外，要他先一步帮忙吸收妖力吧。

那便没办法了，姜松歉意地看向善水，局促地挠挠头，“那……善水你先去休息吧，我们到时候再见。”

善水没开口挽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盯得他心里满是不安，才默默回房。

看着他的背影，姜松不免有些泄气，便将脾气甩到了陈生身上，一把挥开他的手，“行了，给我看看你的耳朵吧。”

谁料对方压根没这个意思，一双幽深的眼直勾勾盯着他，单刀直入，“善水是什麽人？”

怎麽是来算账的！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姜松果断装傻。

陈生轻笑一声，“你是指恶沟的故事吗？”

姜松盯窗，假装没听见。

“坦白才能合作，没我帮忙，他出不去北疆。”陈生帮不讲理的松鼠精衡量利弊，“你也出不去。”

你就出的去？

姜松扫视陈生的脸，不得不承认，也许这人真的出的去，他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还蛮唬人。

无奈叹了声气，姜松难得讲了点真故事，“他确实是闫家的蛊童，别的什麽爹啊娘的我不知道，我和他……无意间认识的。”

要不要讲出陈鼎和善水的关系呢？姜松安静了一瞬，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个机会，串起闫家丶陈氏和落霞宗，推陈生一把，让他去查出刘婼的下落。

“你猜我和他是在哪儿认识的？”姜松贱嗖嗖地卖关子。

谁料陈生一语道破，“陈氏医馆。”

没意思。姜松又泄了气，“对啊，你猜陈鼎为什麽要收留闫家的蛊童？”

陈生平静地盯着他，“你想让我觉得，当年落霞宗的事，闫家也插了一手。”

“你不怀疑吗？”一来一回的拉扯让姜松品出点兜圈子说话的快感，毕竟他此时仍稳居上风。

陈生思忖一会儿，轻声问道：“姜逸的蛊毒是什麽时候种下的？”

“我猜是落霞宗。你的蛊毒又是什麽时候种下的呢？”姜松没忍住露出个笑脸，“当初破府内的骨铃声，你听见了吧。你猜，盛山宗干了什麽呢？”

姜松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手上的消息都透得差不多了，也没什麽藏的必要，倒是陈生这，单一个骨铃架着，就怕他不敢查。

这回陈生沉默了更久，不知是在思考骨铃的来历，还是在思考姜松的可信程度。

“陈妙是不是姜逸要找的人？”

急转直下的话题打得姜松猝不及防，“什麽？”

陈生道，“陈鼎的女儿。”随後又自答起来，“她不是，你去陈氏医馆就是为了查这个，最後却没有带她走。”

姜松咽咽口水，虽说他希望陈生想通这点，但仍不愿承认被这人如此轻松地猜对了。

陈生点点他的胸口，“闭嘴没用，你的心跳暴露了。”

说什麽心跳暴露！明明是心声暴露了吧！

陈生一挑眉，不予置否。

可不能被这人牵着头走，姜松强装镇定，“对，所以我在查那名女子的来历，你这个盛山宗弟子还要从我这试探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