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话直白地念叨给了陈生,这只松鼠精近来愈发肆无忌惮,靠着传音明目张胆地骂人,赌陈生不会动他。
陈生确实没动他,只是眼神下瞟,轻声道:“这种情况会持续数周丶甚至数月,硬抗不仅于身体无益,更会影响修行。”
这一眼和流氓似的,偏偏对方还一脸正气,姜松惊得连连後退,直白地蹲到了另一边,“你离我远点。”
他现在可受不住陈生的刺激……
这句话被他努力藏好了,有些事情他自己都没搞清楚,可不能让陈生知道。
“我不会给你找母松鼠的。”陈生道。
此话一出,姜松竟有点欣喜。
“除非是你在非发情期遇见的心仪对象。”陈生补充道,刹那间气氛骤降。
这话点醒了姜松。也许他对陈生的关注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只是发情期带来的影响……
面前的少年突然泄了气,眼眶蓄起一汪水,嘴角垂成了一弯月。
陈生伸出两指,撑起对方沮丧的嘴角,对上姜松沮丧的眼神後,陈生不由挑了下眉,“还是你已经有了?”
姜松被戳穿心事也不恼,静静盯着陈生半晌,便自顾自蹿回了屋,空中只留下一句,“教我清心咒。”
清心咒只能缓解焦躁的思绪,大鼓包是无能为力了。
姜松琢磨半天,终于发现人形时大鼓包便没有那麽明显了,多加掩盖应该不至于被人喊流氓……
如此一来,他总算有闲情思考对陈生的感情了。他承认是见色起意,虽然他打不过陈生丶对陈生诸多隐瞒丶与陈生两相对立……
但谁让陈生确实长到他心尖尖上了呢!管他呢!
姜松色胆包天,尤其是察觉到陈生对他的底线极低後,便愈发肆无忌惮。
正好借此机会揩油,只看耳朵怎麽够?直接上手摸!只缠尾巴怎麽够?直接上手撸!
姜松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到陈生怀里——自然是用的原形,还穿着一身缩小版的练功服,他现在可不敢赤裸地靠近陈生。
感受到陈生狐疑的目光他也不动弹,装不知情地攀到对方头上,小爪子一拍一拍,暗示对方快点露出耳朵。
好在陈生听懂了。
被耳朵团住的松鼠精享受地埋了埋脸,把耳朵当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也不管身下僵硬的某人便自顾自睡去。
陈生浑身僵直,耳朵被揉搓和呼气都让人颤栗不已,偏偏某只松鼠并无他意,搞得他无处反抗,只能默默念起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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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松亲近得毫不掩饰,陈生也欣然接受,毕竟某只松鼠蹭得舒服了并不介意自己被陈生东揉西摸,甚至欣喜于心上人的主动示好。
是的,姜松很快给陈生找到了合适的身份——心上人。
他偷偷念了几遍便羞涩地把脸埋到心上人的衣服堆里,发情期的焦虑也一扫而空,只剩下求偶的昂扬斗志。
但若说姜松是如何求偶的,自然是每天给陈生寻一把好吃的坚果或点心,也不管陈生已经辟谷多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咽下,然後在第二天换一朵娇艳欲滴的花。
陈生向来不拒绝,那些寿命极短的花都被他养在了小阵法中,摆在了松鼠窝附近,经久不谢。
亲近得多了,姜松自视清高得很,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屋里的第二个主人。所以在提出要跟着去见寒枫老头时,他从未想过会被拒绝。
“不行。”陈生捏捏姜松的耳朵,语气坚决。
姜松忙抽出耳朵不让他摸,“为什麽!你不是什麽都告诉我了吗,我就去听听不会让他发现的!”
姜松最近根本离不开陈生,每次陈生离开一阵他便焦躁不安,但这只是一个原因。其二便是,陈生说这回会向寒枫老头坦白身中石蛊的事情,姜松怕他有所隐瞒,只想一路跟着去。
陈生无奈地看着他,“师父怎会看不出。”
就差把“你修为这麽低”写在脸上了,姜松沮丧蹲坐一旁,双耳微微下垂。他突然有种冲动,想告诉陈生他知道的所有。
按照他的推测,陈生中的石蛊多半就是盛山宗的手段,寒枫老头自然是知情的,至于目的似乎只剩下为姜逸找药这一个可能。
但这个推测很难让人信服。
毕竟盛山宗亲手封印的姜逸,甚至姜逸身上的石蛊多半也是盛山宗的手笔,他们怎麽会主动救姜逸呢?
似乎只剩下盛山宗有内鬼这一个可能,但也并不合理,毕竟这个内鬼用什麽理由才能让盛山宗各个长老皆同意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呢?
而这个答案只能靠陈生丶靠试探寒枫老头才能知道。
至于另一边……
他和陈生的相遇也写满了巧合,他不想怀疑身边人,但也控制不住地将一个人归入怀疑对象。
——鳄贵。
一个引导他去洛阳与陈生相见的妖,一个能拿出盛山宗功法的妖。
先前他太过相信对方,从未想过妖族内也有内鬼的存在,一旦线索串起,便发现漏了最重要的一环——相遇。
姜松表现得过于萎靡,陈生轻揉他的头,开口道:“你若真想去,我便将你化形为死物,途中你无法做任何动作,只有这般才能瞒过师父。”
姜松擡眸盯着他,思考良久後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此话一出陈生也停了动作,他们都知道这话是什麽意思。
半晌,陈生轻笑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