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姜松强忍着痛意擡头,才发现身边站着的居然是陈生,而他手里抓着的正是陈生的剑鞘。
姜松已经疼得无法控制右手,只能用左手撑着手臂,颤抖着一点点松开剑鞘。他眼角发红,有水色摇摇欲坠,“右手好痛……”
陈生单膝跪在姜松身边,轻按着他的胳膊,不出所料响起一道惊呼声。
“扭到了,忍一下。”说着,陈生调整了下姿势,在姜松反应过来之前,便正好了骨。
“好了。”
姜松呆呆傻傻看着他,依然老实捧着自己的右手,这下眼泪是真被吓出来了。
但他是只明事理的松鼠,知道陈生是在帮他,所以只敢小声抽泣着。
陈生不耐烦地看他,“别舍不得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安分点跟着我。”
闻言,姜松才发现竟真的只有他们两人。
姜松擡头望着,却见头顶只剩一片黑暗。也不知这仙府的大门究竟在何处,就这麽不明不白没了回头路。
知道只能跟着眼前人才能出去,姜松重整旗鼓,快步走到陈生身後,“我的手要多久才能好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陈生没在意身後的尾巴,掏出一张符纸点燃用作照明,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一道狭长的隧道。他没犹豫,当即迈步前行。
一百天!那岂不是抢不了骨铃了!
姜松沮丧垂头,这是他的失误,早知道就不乱抓东西了,万一拿不到骨铃,老大岂不是白来了。
身後的小妖越走越慢,陈生不耐烦出声,“跟上,别耍花招。”
“你为什麽总是怀疑我?”姜松决定先洗清自己的嫌疑,以此来换取活着出去的机会。
虽然陈生看起来并不打算杀他。
可惜表忠心的话还没说出口,陈生只是扶住剑柄,就让他再不敢张嘴。
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终于豁然开朗。
高悬夜明珠下,是一座略显简陋的殿堂,周遭散乱着法器和秘籍,殿中间端放着一方桌,上面摆着些玉器,乍一看似乎没什麽稀奇玩意。
陈生已经走上前,打量着玉器的细节,姜松看不懂这些,但是担心陈生私吞宝贝,于是步步相随,直接贴到对方身边。
刚要靠近,便被剑鞘挡住了去路。
“干什麽?”陈生头也不擡,但戳到腹部的剑让姜松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
干什麽干什麽,还能干什麽?一口咬死你啊!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我右手动不了有点害怕。”
此言一出,剑鞘便滑倒了右手臂上,落下一声清脆的声响。
病体莫名挨了打,吓得姜松往後退了一大步,嘴里还委屈喊着,“痛!”
陈生终于转过身来正视他,似在判断他有没有撒谎,半晌才缓缓开口,“别靠太近,不会让你死的。”
没办法,姜松只好坐到桌子另一边,自顾自打量起桌角的浮雕,默默想着能不能把他窝也改成这样。
馀光突然闪过一道光,姜松不确定地探头,又狠狠揉了下眼,才发现木雕的凤凰身上镶嵌着一颗黝黑的珠子。
好奇心使然,姜松当即伸出手指戳了上去,谁料珠子竟被推了进去。
桌面突然传来沉重的声响,不消多久,正中间缓缓升起一个台座,上面放着的正是一只骨铃。
几乎是出现的一瞬间,姜松立即出手,却还是慢了一步。
剑柄猛地抽到手背,姜松只能眼睁睁看着骨铃飞到陈生手中。
“这个好像很适合我,能不能给我……”姜松在陈生锐利的眼神下越讲越轻,最後只能恨恨地吹起自己发红的手背。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陈生轻晃骨铃,清脆铃声掀起点点涟漪,他只觉一阵心神恍惚,一击打向膝盖才清醒过来。
这正是当年消失的上等法器骨铃。
姜松毫无防备被骨铃震个正着,此时眼神呆滞,已经不知神游到了哪去。
陈生沉思。
一只来路不明的小妖,一路跟着他们,看似毫无威胁,但在秘境内竟也来去自如。明明怕他怕得要命,又死缠着他不放,也不知除了骨铃还在打什麽主意。
不过思及姜松并未伤人,甚至救了柳若淳,陈生并不打算杀他。
想明白後他便主动给姜松输入灵力,灵力顺着经脉流通全身,在一个激灵中彻底唤醒了对方。
突然醒来,姜松还未回神,大脑仍昏昏沉沉,呆呆傻傻地看着陈生,目光不自觉下滑,落到对方腰间别着的剑时,猛地清醒过来。
“什麽目的?我就是……就是感觉很亲近,很喜欢而已。”姜松不安地解释道,生怕对方突然暴起,一剑砍断他的松鼠脑袋。
陈生还想说些什麽,身後石墙却突然炸开。
他当即转身,右手猛地朝身前一挡,一道灵力盾瞬间形成,躲在身後的姜松也被牢牢护住。
碎石和灰尘完全迷住了姜松的眼,混乱中只听见一声凤鸣,巨大的修为差距让他不得不死死捂住双耳,但鲜血仍从耳内缕缕流出。
“胆敢偷窃仙人遗物,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