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山宗的名声不仅没因此大振,反而迎来了更多质疑。
衆多宗门步步紧逼,誓要问清盛山宗在搞什麽古怪,更有甚者,质问盛山宗是否与无妄门勾结,白白葬送如此多人命。
盛山宗脚下聚集各方人马,心怀鬼胎,但皆在喊着要姜松现身。
姜松又不是什麽唯唯诺诺的胆小鬼,一听这事他就忍不了,不顾阻拦一脚蹬到了山脚。
甫一现身,人群便静了几分。
乍一眼看去倒是没什麽熟人,想来哪怕参与了那日的战事,也不过是些用来撑场面丶无关紧要的人。
姜松衣着盛山宗服饰,腰间更是挂上了长老印,其实他更想挂着掌门印,但掌门印似乎可以引动护山大阵,慕枫如何也不愿让他碰,问多了直接把杨骁的长老印扔给了他。
姜松嫌弃得不行,可慕枫说若不要这个,便只有楚明辉的长老印。
想到那恶臭的蛊虫味,姜松只好认下了这脏东西。
如此一身装扮何须多言,明眼人都读懂了盛山宗的意思。
姜松揉了揉耳朵,不看他们面面相觑的神情,嘴里随口问道:“谁对我有意见?”
见他如此气定神闲,一时竟无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姜松又问了一遍,依旧没人接话,他停下动作站直身子,高高在上睨着几人,眼里满是不屑和高傲,“前些日子我读了些古籍,上面写着‘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我仔细想了想,总觉得你们衆口铄金,诋毁我们妖族。”
姜松抱着胸,遥遥扫过衆人的脸,“我们妖本体是兽丶是花草树木,与你们人有何分别?为何妖就不能跟人结成道侣?为何妖就不能当你们的宗主?哦,还只是宗主夫人……”
他轻笑一声,缓缓伸了个懒腰,“哎呀,不如这样吧,你们谁能打过我,我就认输。”
如此嚣张行径引得人牙痒痒,果不其然,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持着双刀当即飞身而来。
姜松轻掠身姿,遥遥落在树顶,气定神闲道:“就这点功夫啊。”
男人面目狰狞,一刀砍断树干,庞然大树轰然倒地,姜松身姿轻盈,转身落到地面,一脚踹开男人的攻势,撑住倒落的树身,咬着牙看向一旁的弟子,“愣着做什麽,还不快把树收到一旁!一会儿倒下一片树,你们真君还不定多麽心疼呢!”
这可都是养了数百年的好树,孔心易日日盼着能修出一只树妖,这男人算是碰上硬骨头了。
姜松拍干净灰尘,随手抽出小弟子的佩剑指向男人,远处的人脸看不真切,他视线落在剑身,语气中带着威胁,“现在我可认真了。”
下一瞬,原地已然没了人影。
男人噤声寻着,右侧猛然出现声响,他挥刀而上,不料背後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姜松悠悠收腿,无奈撇撇嘴,“果然我还是用不来剑,下一个!”
来了近百人,可不会全是浑水摸鱼之人,但姜松也早已不是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弱鼠。
几月前他每日待在盛山宗藏书阁,不知偷学了多少功夫,与楚明辉一战又让他巩固不少,辅之满兜的法器,一时到没人能伤他太多。
只是他精力有限,不过几十馀人便已没了力气。
一贼眉鼠眼的矮个男人早就盯了他许久,见他竭力当即就要上前,只是不待出击,荆梓蓦然出声制止,“住手!”
她容貌艳丽,当了皿药峰峰主後更为肆无忌惮,身上缠着各色长蛇,显得她鬼魅近妖,一时惑得衆人挪不开眼,惊醒後便再不敢直视。
“你们好真是不要脸,逼得我们宗主夫人以一敌百,如此还输了大半……啧啧,你不会是要趁人之危吧?”荆梓挑着眉,脚边的绿蛇已然滑至矮个男人身旁,吓得那人半晌不敢动。
姜松随手塞了几颗药,觉得今日倒是可以再打几个,刚想出声喊住荆梓,女子突然瞪了他一眼,姜松一脸莫名,也只能乖乖噤声。
“行了,一群废物而已,打又打不过哪来的意见?盛山宗宗主是能者居之,不是能说者居之……明日再来吧,我们宗主夫人琐事极多,没空陪你们过家家。”荆梓挥挥手,示意姜松跟上,“送客吧。”
一席话说得衆人面红耳赤,见盛山宗弟子已然围了上来,才不情不愿转身离去。
姜松默不作声跟了许久,终于没忍住发问道:“干嘛要拦着?我还能再踹好几个呢!”
“小松鼠,你的亲亲夫君来了,还要忙着跟他们打架吗?”荆梓嫌弃地拍拍他的肩膀,“脏兮兮的,还不快去沐浴更衣?”
姜松被这个消息震得一时没回神,他猛然拉住荆梓的衣袖,“荆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又嗅了嗅身上的味道,“不臭吧?我……不行,我得先去沐浴!”
荆梓美眸一瞪,“谁许你叫我姐姐了?”
姜松早已顾不上她的思绪,随口应着,“荆峰主,荆妹妹,我没空跟你闹了!”
不消一瞬,方才还扭扭捏捏不肯走的人已然不见身影。
果然还是陈生的名字好使。
荆梓随意整理着被拉皱的衣角,慢步朝着凌剑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