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年的牵引也有如黏腻的蜜浆,包裹着周身,蛊惑着Omega下坠。
饶是沈言陌对秦封有着无限的包容,迷迷糊糊闪过一个被困扰到迁怒的念头:等自己被拆穿站在审判台上时,秦封也得要因为对Omega的不当举止定罪。
这麽想着,沈言陌耳廓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冰冷的金属被体温捂热,贴到了耳骨,他听见了一道磁性动听的声音:“沈督学现在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这是离别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沈言陌听到秦封的讲话。不是视频里简短的指挥词,也不是开学典礼上的演讲,两人面对面,距离近得沈言陌可以辨别出每一个细微的音调起伏表达的冷漠。
这声音和当初刚分化成年还残存着青涩的恋人已经截然不同,沈言陌後知後觉意识到,两年时光中青年已然是被星网万千拥趸追捧的成熟Alpha。
或许只有这坏脾气一如既往,而自己没有了哄人的资格,只是一个无缘由触怒了青年的陌生少将。
沈言陌听出了秦封声音里的冷淡,纵然身处在100%匹配值Alpha的高浓度信息素中,木质香下那缕被催化出的飘渺香甜受惊般暗淡了下去。
沈言陌点点头,秦封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沈督学的助讲器是不是也掉了?”
沈言陌还没有回答,就感受到了青年离开了自己。温暖的怀抱消失了,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侵略性信息素下降到了相对稀薄的程度,陷在蜜浆里的思维也终于得以运转。
沈言陌思绪艰难地运转,听着脚步声,青年离去的脚步声渐不可闻。
前不久在眼盲状态下还解决掉两个人的沈少将,突然觉得眼前的黑暗变得难以忍受。
不知过了多久,脖颈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沈言陌仓促地收起应激的战斗本能,身体因为惯性向後跌去,跌进了熟悉的怀抱。
“沈督学的助讲器很特别,是用声带轻微振动识别发声?”秦封的声音中带上了好奇的求知欲:“塞洛斯的很多人在声带损毁後往往选择了植入芯片读取意识发声,相比之下,沈督学的这个装置落後了。”
随着秦封话音落地,沈言陌感受到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咽喉处游离,终于在肉眼辨别不出的凹凸处停下。
“这麽落後的助讲器,沈督学是为了遮掩你的伤口吗?”
沈言陌终于确信,秦封轻慢的态度是有意在戏耍自己——一个驳了机甲冠军天才面子的陌生督学,突然陷入到耳聋眼瞎哑巴的地步,恶劣的青年天才当然想要出一口恶气。
他的心沉了下去,酸涩发胀,心理性的钝痛竟然盖过了身体催发出的假性情热渴求。
可纵然知道了秦封是在故意戏弄自己,沈言陌依然温顺地任由青年施为——秦封澄澈干净,想不出什麽低劣的报复手段,更何况——只要能让对方不再生气,对自己做什麽都可以。
秦封修长干燥的手指抚摸着凹凸不平的伤痕,就帝国高超的医疗技术还能留下的疤痕,很可能当时已经彻底割开了喉管,离死亡只有咫尺。半年前沈言陌险死还生的後怕,在此时此刻突然击中了秦封。
所有物和自己不一样,他很脆弱,经不起任何一点不经意的碰擦。随便讨个饶就放出去了,结果差一点失去他。这是放养的教训。
那就在不违背所有物意愿下,把人圈养起来好了。
做出了决定,美仑美奂的空洞神像活了过来,俊美青年眉眼认真,指尖缠绕着助讲器附着的黑色织物。
织物光滑的触感拂过沈言陌脆弱的咽喉。
沈少将在秦封的怀中轻轻颤抖,献出修长的脖颈,宛如引颈受戮的羔羊,忐忑驯服地暴露出致命的弱点。
乖极了,想要撕碎他看他哭泣悲鸣,又想要亲吻他融入骨血。秦封手上感受着沈言陌脖颈血管的跳动,眸色越来越深,欲念的金色在眼底闪烁。
利爪分明犁出了深深的爪痕,可猎物主动温驯自投罗网的状态让凶兽心生堕怠。
沈言陌感受着秦封以缓慢的速度为自己束好助讲器,险些又要溺在温柔的肌肤相触里。
只是青年的恶劣戏耍罢了,而一个明面上的Alpha被这麽对待理应是一种轻慢的羞辱。沈言陌告诫自己,咬舌的刺痛感传导到了大脑神经末梢,平板的电子音说道:“我刚刚遭遇袭击,闪光弹剥夺视力的时效是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不等。你能帮忙联络我的警卫员吗?”
长久的沉默总是令人不安,沈言陌试探地开口:“秦封同学……”
“督学怎麽知道我的名字?”青年声音冷淡又好奇。
“你的声音”平板的电子音说道:“我记得秦同学你的声音。”
五分钟後,莫琳和副官为首的下属赶到了偏僻的休息室。沈言陌在莫琳精湛的医术下迅速恢复了视力,而秦封早已离开。
副官检查完两具尸体,禀报道:“不是少将您之前清剿的漏网之鱼,看身手很可能是流窜的星盗。”
“能进入军校,他们肯定有内应。”沈少将周身肃杀:“封锁节点。事情发生在校内,校长会全力配合的。”
“您被袭击的这段时间,校内星网突然断开,学生秦封出现的时间十分巧合可疑。要不要先从他开始调查?”副官走程序地询问道,心里已经想好怎麽审讯这名在庆典上公开下少将面子的新生。
“不用,他帮我了”,沈少将奇怪地停顿了一下——如果恶意用信息素干扰也算帮助的话:“……不要打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