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得那只鹰,蒙古使团进入晋国时,它就栖在乌苏木肩头,威风凛凛,此刻却叼着他最珍视的八哥,直直飞进了二皇弟焉瑾尘的府邸方向。
当焉逸轩带着羽林卫气势汹汹去兴师问罪时,正撞见那只天杀的海冬青乖巧地落在焉瑾尘的肩上。
一向衣着得体的焉瑾尘竟然散着发,身着一袭月白锦袍,发间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看着皇兄通红的眼眶,声音却沉稳如磬,“大皇兄你冷静一点!海冬青捕杀猎物本就是天性,它怎知那是先皇后的遗物?难道你想因一只鸟挑起边疆战事?父皇绝不会允许!”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在焉逸轩头上。
他死死盯着雪羽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荣德帝本就忌惮他日渐壮大的势力,若因私怨牵扯两国,只怕太子之位再无可能。
可当他望向乌苏木勾起的唇角,还有焉瑾尘维护外邦人的模样,恨意如毒蛇在心底盘绕——总有一日,他要让这两人为今日的羞辱付出代价。
乌苏木红着眼眶,指腹蹭过焉瑾尘锁骨处那片淡红痕迹。
彼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焉瑾尘。
当得知焉瑾尘要与尚书千金联姻时,嫉妒与占有欲如熊熊烈火,几乎将他吞噬。
他几乎是疯了般闯进中原寻找焉逸轩合作。
彼时的皇城,太皇太后病危的诏书传遍宫闱,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
乌苏木以为焉逸轩没了太皇太后这座靠山,一定处于劣势,他就能掌握全局。
在一处僻静的雅间内,檀香袅袅,焉逸轩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看着突然找上门求合作的乌苏木,“想联手?先把当年的账清了。”
乌苏木戴着遮脸的斗笠,他躲在皇城角楼的阴影里,看着月光下走过的焉瑾尘。
对方比年少时更俊美,石青朝服衬得身形挺拔,腰间玉带随着步伐轻晃,连皱眉时眼尾的弧度都像淬了冰的玉。
这一眼,让乌苏木本就炽热的心烧得更旺,也更加坚定了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焉瑾尘的决心。
过往
焉瑾尘怎么会忘记,前年的一个夜晚,月光如水洒在晋国的宫城。
他看望了母妃后出宫准备上马车回府邸,月光下,不远处一只大鸟在地上蹦哒,竟是一只尾羽带一缕白色的海冬青。
焉瑾尘心中一凛,五年前,同样尾羽带一缕白的海冬青闯下过弥天大祸,他怎会忘记。
他怀着警惕,他缓缓走过去,想看清是不是同一只。
那海冬青见他靠近,扑棱着翅膀飞走,但飞得不远,好似故意引诱他。
焉瑾尘的侍卫们轻功不如他,很快便落了一段路。
焉瑾尘被引到一宫墙外的僻静地方,海冬青突然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黑影如鬼魅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