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岱钦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是我大哥的人。”
奎蛇愣了一下,随即恍然:“乌苏木的人?他的人藏在曼陀市做什么?”
“谁知道呢。”岱钦轻描淡写地耸耸肩,眼底却闪过一丝精光,“或许是……为了软肋吧。”
他想起出发前收到的密报,乌苏木曾让人秘密护送三个晋国人进入戈壁边境,看样子是要穿过沙漠去西夏。
这定是焉瑾尘的亲眷!
“你们没打草惊蛇吧?”岱钦侧过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奎蛇。
“少主放心!”奎蛇连忙保证,“弟兄们只敢远远盯着,连客栈的门都没靠近过。那几个护卫看着就不好惹,我们没敢轻举妄动。”
“那就好。”岱钦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骆驼,“好戏得慢慢看。先去曼陀市,等落脚了再说。”
他翻身上驼,黑袍在晨风中舒展。
远处的曼陀市已经透出朦胧的轮廓,像一头盘踞在沙漠边缘的怪兽,正张着嘴等待猎物上门。
奎蛇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脸上的蝎子刺青,心里越发没底。
这位少主的心思,比沙漠里的流沙还要难测——他盯着乌苏木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但他不敢问。
他只知道,跟着这位心思深沉的少主,或许真能得到一片肥美的草场。
驼队缓缓启程,朝着曼陀市的方向移动。
岱钦坐在驼背上,望着越来越近的城池,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
大哥啊大哥,你把软肋藏得这么深,可终究还是被我找到了。
他倒要看看,当焉瑾尘知道自己的亲人落在他手里时,大哥又会怎么做?
而他的好大哥,又会为了这所谓的“软肋”,付出多少代价。
引乌苏木来曼陀市,这三个人绝对是最好的诱饵!
曼陀市的城门越来越清晰,城墙上悬挂的头颅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色泽。
岱钦的笑容在阴影里越发深邃,像一只终于等到猎物步入陷阱的狐狸。
我护着你
屋里的药味浓得化不开,混着未散的水汽,像一层浸了苦水的绵布,死死裹着人的呼吸。
乌苏木睁开眼时,有些怔怔地,
榻边,焉瑾尘还昏着。
青年眉眼本是清俊的,此刻却因虚弱而泛着青白,唇瓣抿得死紧,连睡梦中都不安稳。
乌苏木望着他,目光像是淬了冰,又像是燃着烬,那双曾映过星辰大海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碎光。
他怎会不知焉瑾尘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