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今日再说出口,心口竟隐隐泛起一丝陌生的涩意。
话音刚落,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
乌苏木的指节狠狠抵在他的后心,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的骨头捏碎,疼得焉瑾尘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焉瑾尘强压下喉间的闷哼,故意抬眼看向乌苏木,眉梢挑着几分挑衅,“难不成,你要大发慈悲找个女人,给我生孩子?”
乌苏木的目光落在他带笑的脸上,眼底的红雾瞬间被痛苦淹没。
那痛楚像涨潮的海水,汹涌着漫过醉意,将他眼底最后一点光亮都吞了去。
他盯着焉瑾尘的唇,声音轻得像风中飘来的叹息,却带着千斤重的失落:“你那么想要孩子?”
焉瑾尘迎上他的目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骤然一紧。
他看见乌苏木眼底深藏的祈求,那是从未有过的脆弱,让他几乎要动摇。
可转念想到自己被困在这里的日日夜夜,想到那些被乌苏木毁掉的过往,他又硬生生压下了那点心软,逼自己冷硬起来。
“当然想。”他一字一句道,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随即别开脸,望向廊外飘落的凤凰花瓣。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儿女双全,身边有个娴静的妻子。”
这话落进乌苏木耳里,像一把钝刀,慢悠悠地割着他的心脏,每一下都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可焉瑾尘自己也不好受,这话像是同时割在他心上,细细密密的疼顺着血脉蔓延开来,连指尖都泛着麻。
乌苏木的手臂骤然松开了。
那力道退得又快又彻底,仿佛刚才那近乎窒息的拥抱只是一场幻觉。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才勉强站稳。
此刻再看焉瑾尘时,他的眼神里已经没了刚才的痛苦,只剩下一片空茫,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站着都显得格外勉强。
酒气依旧浓烈,萦绕在两人之间,可乌苏木眼底的红,却不知是醉意未散,还是别的什么在作祟。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个极轻的字:“好。”
那声音轻得像要被廊风吹散,却清晰地落进焉瑾尘耳里。“我知道了。”
说完,乌苏木没再看焉瑾尘一眼,甚至没再停留片刻,转身便踉跄着往回廊尽头走。
月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又细又长,投在青石板上,格外孤寂。
他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得缓慢而沉重,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焉瑾尘站在原地,廊风吹起他的衣袍,带着凤凰花的微香,拂过脸颊时竟有几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