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审讯下来他已经什麽都不想说了,仅存的希冀就是从这里逃出去。
伊达航坐在桌子对面,虎着脸瞪猴腮男。
因为公安的介入现在人到了公安手上,但这家夥本来归搜查一课负责,这次是特殊情况,公安准许一课派员共享情报,综合考虑最後还是派伊达航来了。
审讯室四个角都装着摄像头,公安在单向玻璃後面24小时监视,别说猴腮男不自在,伊达航也不得劲。
伊达航咬着牙签暗暗啧了一声,零跟阿景那两个臭小子审着审着跑哪去了。
对着这个可恨的猪头,实在很难忍住不再打他一顿。
“咔嚓——”风见裕也开了下门,然後立马关上。
伊达航:“?”
猴腮男自顾自地发愣,对什麽都没反应。
啧啧,森川来月围着猴腮男转了一圈。
猴腮男脸上被安室透揍肿的包已经褪了,只剩一块又一块的淤青,估计身上的伤也不少。
这显然已经是手下留情的结果,实际猴腮男犯的罪打到死都还不清。
虽然很淡,但猴腮男身上确实有种难闻的情绪,而且似乎不是来自他本身,味道已经变淡了。
降谷先生推测的没错,猴腮男可能不是主犯。
奇了怪了,会是谁。
森川来月端详片刻,拈起披风角角,轻触猴腮男的後脖颈皮肤。
要慢慢的,慢慢的……
胡萝卜开始构建神经联接,将感知传递给主人。
那是个很奇怪的世界,没法形容,完全是下意识的,受到宿主驱使的寄宿体开始刺激目标的神经末梢。
猴腮男疲惫不堪,审讯的人一批批轮换休息,他却一直没睡,精神紧绷,眼睛布满血丝,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感到一丝凉意,呆愣了好一会,瞪着酸涩的双眼茫然擡头。
角落处站着个穿黑色外套的怪人,外套的兜帽盖着脸,看不清相貌。
猴腮男嚯地站起身。
审讯室内外十几双眼看着他三步并两步飞扑到房间角落,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趴在审讯室墙面,涕泗横流,“你终于来了!”猴腮男发疯一样大喊,“快把我救出去!”
伊达航立刻起身,警惕站在离猴腮男两步远的位置,防备他突然搞事。
审讯室外个个一脸迷茫,风见裕也欲言又止,却见金发男人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只好把话咽下去继续看。
角落站着的人怪笑一声:“我可不记得有答应过你什麽条件。”
“什丶什麽……不,不是的,你不是说照你说的做,即使出事了……也会救我出去的吗!”
猴腮男要崩溃了,紧抓着那人外套不放,连声说:“你说过会救我出去的!”
“你看看这是什麽地方,是公安啊……”那人慢条斯理拉开他的手,“谢谢你替我炸了这麽多人,辛苦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代替我去死吧。”
“不丶不是这样……站住……你丶你别想丢给我……!”
猴腮男发疯般撕挠,力度太大指甲都劈裂了,在墙上留下道道血痕。
伊达航看不过眼,一把将他揪了回来。
“喂!你小子!”伊达航将猴腮男丢回椅子上,“这里都是监控,别想装疯卖傻!”
“不是的。不是我丶是你做的……”猴腮男神经质地咬着指甲,说话颠三倒四,“……不要,才不要代替你……你去死,死的是你丶你……是你!”
他突然大喊:“是那家夥!那家夥要我这麽做的!”
伊达航:“哈?”
“我说,我都说……你们快把那家夥找出来,快把那家夥找出来!”
猴腮男大力拍着桌子,发狂道:“让那家夥去死!”
“看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诸伏景光笑道。
森川来月回到安室透身边,暗中扯了下他的衣袖。
安室透勾了勾唇:“嗯,试验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