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啊,每次都这样。
森川来月气鼓鼓,一讲到身体状况先生就转移话题。
但是又不能不听先生的,森川来月只好乖乖伸个脑袋过去。
森川来月这几天是用“秘技”手法易容,大会从录入到安检,压根没发现他是个黑户。
连续几天比赛森川来月的易容也没有暴露,材料依然稳稳覆盖他的面部和骨骼。
月先生将最容易遗漏的部位仔细看一遍,都没发现易容有损坏迹象。
他很满意,又有点惆怅。
这意味着孩子可以出师了。
月先生有些不舍,摸摸森川来月毛绒绒的脑袋。
海蓝色的眸子还是像从前那样澄澈水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阿月,接下来要对你进行最後一次考试。”
森川来月愣了愣。
月先生指向一旁早准备好的材料。
“这次的考试对象是我,题目很简单,用‘秘技’为我做回程的易容。”
“这个易容要通过一切可能遇到的探测和检查,就跟来时我给你做的易容那样。”
“一旦你的手法不到家,我将会因非法入境被捕。”
月先生温声道:“这就是你的考试题。”
*
天气很好,绿茵草坪上站着十几个身穿蓝绿格子制服的青少年,三五成群进行研学讨论。
远处一个金发同学招手:“芬加尼!我们先走了,你快点来!”
森川来月:“知道啦——”
他慢吞吞合上书。
这已经不记得是森川来月第几次外出游学了。
从前他还天真地以为“月”的十几任家主真的是隐居山林,认真钻研手法,实际上他们才是最坐不住的群体,他们一生都是在不断游历中度过的。
用不同身份,去不同地方,认识不同的人——再没有比家主更加忙碌的行程。
即使是先生那样身体欠佳的特例,也坚持小半年出去采风一次,见识风土人情,广交好友,丰富魔术境界,他这个才刚刚出师没多久的继承人,要学的东西就更多了。
算算差不多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先生了,这次游学完得回日本一趟,正好新同学邀请聚会,就当作临别小聚吧。
“嗯?”有个陌生来电,森川来月看了眼号码,好像不认识。
“你好,哪位?”
“午安少爷,这里是家族基金会秘书处,敝姓……”
“非常遗憾地告知您,我们接到医院通知,家主先生已于半小时前离世……”
砰!
森川来月猛站起身:“你是哪来的骗子,胡说八道什麽!”
“请您冷静。英国一行後,家主先生身体一直欠佳,他吩咐我们务必对您保密……十分抱歉……”
“不可能。”森川来月恍惚道,“你胡说……”
怎麽可能呢。
前天先生才跟他通电话。
先生还说下次要跟他一起出去。
先生从来不会食言。
胸口似乎压着块沉重的大石,森川来月四肢发麻,喉间哽咽,竭力喘了两口粗气,踉跄着下意识扶住桌子。
电话那头还在继续。
“请尽快赶回日本……”
“另外,家族基金将于一个月内停止使用,请您按照家族规程进行继承手续。基金会随时恭候基金继承人亲临。”
“请……节哀顺变。”
对面说了什麽,森川来月听不见,也听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