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步,祝安逸被迫踩中暗藏在草地下的大网,哗啦啦的收绳声瞬起,碎草纷飞,尘土飞扬,刹那间祝安逸只来得及反手把沈霜寒推出网的范围,自己重重跌进网内。
收束的麻绳网把人高高吊起,异变後的樟树高耸屹立,祝安逸生生被拉起数米,随着惯性在空中左右摇摆,又因为编织的网眼过大,祝安逸慌张间脚下踩空狠狠勒住自己的命根子。
“嘶——”生命难以承受之痛。
“哥!”沈霜寒在下面紧张地看向他,“哪里受伤了?”
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扣住麻绳,粗糙的绳子摩擦得人指腹通红,祝安逸死死扒住网,在疼痛间找好支点将自己解救出来,他虚弱地朝沈霜寒摇摇头,哑声说:“没事,还活着。”
就在沈霜寒准备用电烧焦麻绳时,孟还冷淡的声音从身後传来:“你们是来向我示威的?”
祝安逸双手穿过网眼反手抓住绳子换个姿势坐好:“我发现你这人特爱倒打一耙。”
孟还:“…”
沈霜寒懒得理他,朝祝安逸伸出手:“哥,待会绳子松了不要慌,我会接住你。”等人点头他指尖朝绳子一点,一道细长的闪电精准打在麻绳上,祝安逸只感觉到微小的电流刺痛感,紧接着整个人就朝下坠去。
在快接住祝安逸的一瞬,沈霜寒双手异化,健硕的前肢牢牢稳住他,在孟还未察觉间又变化回人类手臂,就连被接的祝安逸也只是感受腰间一晃而过的毛茸茸触感。
孟还看他们顺利脱困,上下扫一眼,不爽:“你们明明就是来挑衅我。”他快步逼近祝安逸,仰头看向祝安逸头顶愤愤的神情不似作假。
“啊,你说我吗?”祝安逸不解地指向自己。
忽然他头顶的大菌子被人摸了一把,祝安逸条件反射的捂住脑袋,擡眼一看,沈霜寒手里抓着一条镭射粉的彩带。
沈霜寒:“它黏在菌杆上。”
祝安逸从沈霜寒手里接过,两根手指捏起那一小片彩带,震惊的看向孟还:“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吃醋吧?!”
孟还转过头不看他。
祝安逸没辙了:“冤枉,这明明是柳姐的传统节目。”
孟还隐藏在宽大帽檐下,只露出下半张的脸板起,语气落寞:“那明明是我们第一次拿下红牌任务时候定下的传统…”
看不惯他赖赖唧唧的样子,沈霜寒皱眉反驳:“你不自立门户会闹成现在这样吗?”
孟还眼神一凛:“你们懂什麽!”
祝安逸厉声:“你不说谁又能知道,一面冷情冷血一面又作出被辜负,忍辱负重的样子,你是要等柳姐自己来猜吗!“”他真是搞不懂这小孩在想什麽。
孟还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他几欲开口都被自己强压了下去,深呼吸後:“算了,你们跟我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两人跟着他进到小区深处,路上沈霜寒敏锐地察觉到两边树从间不自然的动静,擡眼看去,葱郁的树冠中飞过一道瘦小的黑影。
身形上判断大概是个小孩。
孟还停在一处独栋前,打开门,内里黑黢黢的,他示意两人进去,沈霜寒摊开掌心释放出巴掌大的电球,随着蓝紫色的光照亮,他们彻底看清屋内的装横。
简约宽阔的房间里每一扇窗都被厚厚的窗帘盖住,未完成的袖箭搭在桌面,地上随意摆放的弓箭和弩大咧咧躺着,旁边的木头碎屑随着他们进出在空中转了个圈又戛然而止的落回地面。
沈霜寒嗅觉灵敏发现隔断柜上还摆放一台透明展柜,里面正养着熟悉的硬壳甲虫。
孟还打开灯,走到客厅,低头抚摸自己的作品:“她让你们来的?”
“没有,我们想来找你聊聊。”
“我们有什麽可以聊的?”
“聊你为了肖峰抛弃柳姐。”
孟还嗤笑一声,那嘲弄人的模样同柳茗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谁说我为了肖峰?”
祝安逸掂量掂量箭的手感,低头朝他一笑:“你故意设计救下肖峰不就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吗?”
孟还狐疑地看向他:“那段时间你根本不在天涯,从哪听来的消息?”
祝安逸眼神暧昧,笑而不语。
孟还在心里滑过无数人名,最终颤声道:“茗姐跟你们说的对不对,只有她知道…”他喃喃自语,“我根本不是为了肖峰,我是为了她!”
“可你终究是背叛她了,不是吗?”沈霜寒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