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京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临了却收回双手,有点落寞地喃喃了句:
“算了,你向来怕我,肯定不喜欢我这样做。”
林叙白心道不是的,他只是从未了解过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他又听顾宴京道:“小鱼,我做了些坏事,你别怪我,我只是有点想你了。”
林叙白的阿飘飘在顾宴京的面前,闻言眼神有些飘忽。
此时顾宴京突然擡起头,林叙白猛地和他的眸子对视,心跳都漏了一拍。
顾宴京与他说了句:“小鱼,我可以去见你吗?”
林叙白听着,心里突然産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之後的每一天,顾宴京他几乎是自虐式的不眠不休,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林叙白时常想抢走他的文件,叫他去休息,或是想敲醒他的头,告诉他别这样,但是阿飘碰不到实物,只能在顾宴京身边打转干着急。
就这样的日子顾宴京过了几个月,几个月很普通的某一天,他看到顾宴京进入公司,将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转交给了自己的一个朋友。
朋友满脸担忧:“宴京,你真的要这麽做?”
“嗯。”
顾宴京神色冷淡,就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没有多与朋友交谈过多,而是干脆做完了所有交接。
那天他回家後站在镜子面前,刮了胡子还做了头发,做完後他从柜子的上层找到了一个领带,领带被他放在最上层,规整的挂着,能看得出主人很珍惜。
林叙白记得那个领带,那是他很久之前攒了钱送给顾宴京的礼物,送出去後他从没见顾宴京戴过,还以为是他不喜欢丢了,没想到竟然一直放在顾宴京的柜子里。
在做完这一切之後,顾宴京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格外满意,他从抽屉里拿起一块薄荷糖放进嘴巴,麻麻的感觉从嘴里蔓延开来。
他嚼着糖,整理了下额角的碎发和自己的西装,做完这一切後,他一步一步朝着阳台走去。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怯意,反而带着近一年里都没有的轻松与快然。
他很决然,几乎是刹那间,他就已经站到了阳台之上,只听轰然一声,他从屋内一跃而下。
林叙白看得分明,他跳下去时,脸上还带着笑意,也许在顾宴京的眼里,他并不是赴死,而是去重新遇见自己的爱人。
一滴泪随着风飘到了林叙白的灵魂里,林叙白哭着道:
“你傻啊,顾宴京。”
那滴泪又苦又甜,林叙白突然明白,原来并不是他读不懂顾宴京,只是他从来没有认真地读过他。
—
“顾宴京!”
林叙白从梦里惊醒过来,他身上大汗淋漓,坐起身来直喘大气,看起来像是做了一场让人恐惧的噩梦。
“做噩梦了?”
一道男音传来,林叙白睁开眼睛,竟然发现是三年前结婚时给他化妆的化妆师。
看着他,林叙白的心脏怦怦剧烈跳动,他透过眼前的镜子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唇红齿白,妆容精致,精工剪裁的白色西装将他的身型很好的勾勒出来,白肤细腰,活脱脱的一个小王子。
他现在是重生了?
最最重要的是,好像还是和顾宴京刚刚结婚那日,现在还什麽都没有发生,他没有跛脚,也没有得癌症,顾宴京更没有因为他去死。
想到此,林叙白的心脏怦怦跳动起来。
他突然站起身,在化妆师的惊讶之下,问化妆师道:
“顾宴京人呢,他也在化妆吗?”
化妆师指了指隔壁,意思是他也还在隔壁化妆,他见林叙白神色奇怪,还在思考间,转眼之间他就见林叙白走了出去。
林叙白的脚步匆忙,内心从来没有这麽想要见到过一个人。
他推开化妆室的门,急切地走出去,却一头撞到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林叙白擡头撞进了顾宴京的眼神里,胸膛很宽很温暖,触感真实,再也不会穿透过去,触摸着真实的他,无数的委屈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地,他不受控制地在顾宴京怀里哭了出来。
哭的很狠,脸蛋儿都哭红了。
顾宴京不知所措,有点不自然地伸出手为他拭去眼泪,疑惑问了句:
“撞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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