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突然想起,其实从林叙白刚到家里面时,全家人都很喜欢他,他长得漂亮,性格好,还特别招人疼。
可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哦对了,从林源回来林叙白就不对劲起来了,推人下楼,宴会闹出打人笑话,换掉母亲常年服用的药……
诸多事情,换个角度想想,要都是林源为了争夺呢,林鸿祯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林鸿祯此时此刻,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种子一旦埋下,以前的事情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一切似乎都有了另一种解释。
顾宴京此时冷冷开口:“林总,有些事,我看您需要好好审视一下,人长着一双眼睛,不止是拿来看的。”
不是很多人看见的,就是事实。
顾宴京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威慑力很强,在说完这句话之後,就跟着林叙白走了。
林鸿祯心里很乱,顾宴京的话带着讽刺的意味,他也没在意,而是一摆手任由他们离开。
回去走到门口时,正好遇上回家的林青,看到林叙白从门口出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林叙白,你不是说不回来吗?怎麽回家了?到底舍不得吧。”
林叙白冷冷瞥他一眼,没有理林青,而是和顾宴京走了。
林青本来想赶过去,他疑惑道:“林叙白,你怎麽不理我?”
还没追过去,只听身後林鸿祯对他道:“蠢货,过来。”
—
顾家的车子驶离林家,慢慢汇入了夜晚的车流之中,窗外的霓虹灯闪过,闪了林叙白的眼睛。
刚才和林家人对峙的後遗症开始涌现,林叙白太阳xue开始一抽一抽地疼,就像是被人一把抓住了!整个额头都弥漫着一股痛意。
刚才说了那麽多话,他的喉咙也有些发干,胸口处发闷,疲惫感和恶心感如潮水般从林叙白心底涌来。
林叙白靠在座椅靠背上,企图将刚才令人不快的画面隔绝在外,但是那些勾心斗角始终在心里挥散不去。
这一切都让林叙白感到无比的厌烦。
林叙白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虚弱和依赖,他轻轻对顾宴京:“叔叔,我头疼……”
声音很轻,窗外车流川流不息,几乎要覆盖住他的声音。
但顾宴京瞬间就听到了,他立刻侧过头来看林叙白,司机知道他晕车,听到後也立刻放慢了车速。
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顾宴京能隐隐约约看到林叙白蹙起的眉头。
“很疼吗,又晕车了?”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先前在林家时的冷厉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关切。
他伸出右手,精准朝林叙白的温柔探过去,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覆上林叙白的额头,他试探着温度,“还是着凉了?”
他的动作自然,手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他轻轻按揉着我的太阳xue。
那适中的力量恰到好处地缓解了林叙白的痛感。
“我也不知道叔叔,就是突然好疼啊。”
林叙白含糊地应着,像只受了委屈寻求安慰的小猫儿,下意识地往顾宴京手掌的方向蹭蹭,贪恋那一点温暖和抚慰。
他的鼻尖似乎能嗅到顾宴京袖口传来的淡淡洗衣粉香气,清冽柚子香,让林叙白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忍一下,快到家了。”
顾宴京低声安抚,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一路上没有说话,但是顾宴京的手始终为林叙白按压着额头,力道始中,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林叙白的不适。
在司机将车子停到地下车库之後,他才解开安全带,朝着林叙白看来,仔细观看林叙白的脸色,随即眉头蹙起:
“脸色好白,可以自己走吗小鱼?”
顾宴京甚至想直接将林叙白抱上去。
林叙白摇摇头道:“没事,我可以走。”
声音软咩咩的没有什麽力气。
顾宴京不再多说什麽,他替打开车门,然後轻轻搀扶住林叙白,几乎是半搀半搂地将林叙白带进了电梯。
电梯里,顾宴京依旧维持着保护的姿态,他低头看林叙白:
“要不要先让沈逸风过来看看?”
“不用叔叔,我就有点累了。”
林叙白轻声拒绝,他靠在顾宴京身上,任由电梯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