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初弦讲得头头是道,说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初弦却说:“我讲的都是实话,母亲肯定也是这麽想的。”
“她第一个反对的我。”茶灵道。
“……”初弦想了想道:“姨娘,其实我也想当司长。”
“不行。”茶灵当即反对,道,“这位置很多人都在争着当,更何况你是妖,第一个就被淘汰了。再者说如我一般剔去妖骨,别说是我,你娘也是第一个不同意。就算你真剔了妖骨,进入斗元场,以你的资质,可能不是第一个死,但也会死无全尸。”
初弦正要为自己资质的事辩解时,一个小姑娘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她忙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姑娘吐了一身的血,爬也要爬来见公子,我就立马赶来了!”
初弦紧张道:“怎麽会?方才还好好的!”
“好像是看了一封信,大姑娘就吐血了,似是气急攻心之症。”她着急道。
“我们赶紧回去。”说罢茶灵就带着初弦飞往弦母的住处。
弦母住处。
弦母侧躺在床,衣领处满是鲜血,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如纸。
初弦匆匆跑来,见状扑通一声跪下,握住弦母那冰凉的手,他哭道:“娘,你怎麽了,方才还好好的……”
弦母吃力的擡起另一只手,初弦赶忙托住那只手扶在自己脸上,弦母细声道:“浸月……娘真的舍不得你。”
初弦摇着头,嘴里一直念着:“不会的不会的。”
“姐姐……”茶灵看见床下面有一张白纸黑字,捡了起来,念起了上面的字:“当汝看此信时,吾已离开。吾对不住妻儿,但死生早已命定,还勿挂念……”
还未读完原因,茶灵崩溃大哭,捂着嘴道:“怎麽会?”
初弦一把抢过了那张纸,只见那张纸最後一句明晃晃的写着:献于天地,足矣。
原来,弦父闭关时走火入魔,为了不伤及无辜以此自尽,将最後的生命能量献于万物。弦母得知弦父身亡,一时无法接受气急攻心,命悬一线。
初弦三两下的撕碎了那张纸,喊道:“我不信,这一定是假的,爹那麽厉害,怎麽会走火入魔?一定是魔屠干的,娘,这都是假的,这是魔屠干的……”
弦母缓缓爬起身搂住初弦,虚弱道:“我不在时,你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你姨娘了,不要再气你姨娘了……还有灵儿,浸月就托给你了,你们二人定要好好的……”
“浸月,我知道你的性子,莫要如你姨娘般,鲁莽的做决定……”
语毕,弦母垂下了搂住初弦的手。
“娘!”
“姐姐!”
两人抱住离去的弦母痛哭。
都怪父亲,都怪他!
他为何留下那封信,倘若不留母亲就看不见,看不见就不会气急攻心。
不,父亲慈悲为怀,怎麽可能是容易走火入魔的人?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父亲会自尽。
他的父亲定还活着……
母亲,我会找到父亲,还您一个真相。
这个念头从初弦脑海里闪过,他的眼神愈加凶狠,像是暗暗决定了什麽。
几日後,初弦及冠之日。
茶灵捧着一碗面放在初弦面前,没任何情绪的道:“这是我在凡间游历时偶然吃到的长寿面,听闻生辰日吃会更好,特意做来给你吃吃。”
初弦那碗面看都不看,手里一直拿着银质地花纹状包裹住的红玉,那是红玉锁。
茶灵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里极为不好受,抿了抿嘴唇,柔声道:“浸月,咱们吃点吧,好不好?一口也行,来,姨娘喂你吃……”说着就拿起筷子夹起几根面条递在初弦嘴前。
就这样举着许久,初弦依旧未吃,轻轻推开茶灵的手,他突然道:“您是不是该退位了。”
茶灵顿了顿:“你怎麽知道?”
初弦擡起眼眸,目光炯炯,道:“我要当司长。”
“不行。”茶灵放下长寿面,撇过头,想了想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踏出山茶林半步!”
说罢,甩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