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屠低头一看,掐在手里的脖颈有道伤口,许是方才互殴时伤到的。他俯下头闻了闻,挑起眉,凑到他耳旁,故意笑着压声道:“原来是只花妖啊。”
热气吹在了初弦的耳道,不禁有些痒。然而他现在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只能闷声道:“给我滚开!”
魔屠不仅没滚开,还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嘲道:“你不是说痴人说梦吗,怎麽却被我降服了?”
初弦忽然想到了什麽,紧皱的眉头缓了了下来,服软道:“大哥,其实我早发现了你,我觉得你魁梧的样子很是帅气,但又碍于初次见面,不太好嗯……所以你懂的吧?”
魔屠压根没听清後半句,头正要压低点听清时,初弦感到了脖颈上的力度松懈了几分,当即仰头狠狠地撞在了魔屠的下巴。随後,他快速起身,捡起一旁的风域,小声对着剑骂道:“一到关键时刻就装死。”
魔屠捂住了下巴,呲牙咧嘴的骂道:“他娘的,每次都出乎意料。”
初弦道:“速战速决,我事儿多着呢!”
魔屠磨磨蹭蹭的站起来道:“头一回看见赶着找死的。”
魔屠擡起右手,手掌摊开,一团团如在水中散开的墨水一般的魔气飞奔而来。初弦立即伸出二指默念咒语,风域挡在了前面,抵住飞来的魔气。
魔屠淡淡道:“别作无用功了,我的魔气不是你这只破剑可以抵挡的。”
他话音刚落,风域就抖得厉害,不知是被魔屠这话气到了还是它真的无法抵御住魔气,初弦喝道:“说谁破剑呢!”
魔屠笑笑不语,初弦一开始还不解他在笑什麽,可是他现在知道了。
他终于知道魔屠为何说风域抵挡不住了,因为魔气竟然顺着湿哒哒的黏土缠绕在自己的腿上,让他无法动弹。
自他开始跟着茶灵修习剑法,就没认真学过,风域自然与自己一样半斤八两。没一会儿的功夫,风域就颤得比方才厉害,“哐当”一声,又装死过去。
眼前的保护屏障没了,全身又被魔气包裹住,真是应了那句手无缚鸡之力。
魔屠邪笑道:“小子,你方才谁也不怕的气势呢?”
只见魔屠越来越近,初弦的牙就咬得更紧。
早知道当初就认真一点学习剑法,也不至于马上投胎了!
魔屠擡起双手掐住他的脖颈,面目狰狞道:“这具身体是我的了,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初弦被掐得喘不上气,下意识的说了句:“谁来救救我……”
“不会有人来救你了。”魔屠疑道,“嗯?这是什麽!”
一道红光一亮一暗的,是从初弦衣领内发出来的光。魔屠松开一只手扯开他的衣领掏出那发出红光的玩意儿。是一个看起来像长命锁的玩意儿,只有拇指大。中心为一块红色的美玉,美玉外围被银丝包裹,只剩下中心如眼形一般的红玉,红玉一闪一闪的发着红光。
魔屠正要凑近看为何会发光时,自己的手兀然的一点点裂开,魔气顺着裂开的伤痕溢出。
只见溢出的魔气正迅速的往初弦的额头飞去,进入他的抹额。
魔屠看着自己的魔气一点一点的飘走,神色大变,一把推开初弦,喝道:“这是什麽!”
得到解脱的初弦捂住脖子猛咳,握住了红玉锁,心道:我哪知道什麽情况?
那魔气越来越多的进入初弦的抹额,魔屠吓得往湖那边跑,不照不知道,一照吓一跳。湖中倒映的人,全身竟迅速的裂开,蜘蛛网般的裂痕遍布全身。魔屠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双手胡乱的抚摸着暴露的裂口,嘴上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初弦摘下抹额,看着魔气进入自己的抹额若有所思,心道:这抹额竟自己吸取魔气,难道父亲的死真是有出别因,与魔屠有关?
“啊啊啊啊啊啊!”魔屠疯狂的大喊,“你对我干了什麽,干了什麽!”
“碰!”魔屠的身体四崩五裂,魔气散开全全被吸入在那只有三颗黑珠子的抹额里。
红玉锁发出的红光暗了下去,抹额上的黑珠子也比之前的黯淡了许多。
初弦仍心有馀悸,擡手捂住狂跳的心口,缓缓的靠着树蹲下去。
他第一次见过魔屠,还与魔屠交手了。也第一次看见魔屠死了,不是自己杀的,是被吸走的,还是被父亲留下的抹额给吸走的。
为何红玉锁一发光,抹额就开始吸走魔屠,这两个东西是有什麽关联吗?
这难道是在保护自己?
为何方才一开始见到魔屠就不吸走他,非得等到自己快死了才出手?
初弦胡乱的想了一通,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赶路,等到了山腰那再想也不迟。
他捡起风域,对着剑骂道:“能不能别老装死啊,我是你主人你应该保护我才对!”
风域一动不动,就这样被他死死握在手里。
初弦重重的叹了口气,面带疲惫道:“怎麽我的剑这麽没用,姨娘的剑就很厉害,都不用她讲自己飞在跟前保护她。”
就这样自言自语的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