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就有传闻,说小区里某户人家的小孩发高烧烧死了。
荀安一愣,有点气,又好笑,但看他这麽难过,心也忍不住微微酸疼:“不会的。”
谢云抿着嘴唇,没回话。
“肯定不会。不信你等到明天早上看,保证一醒来烧就退了。”
第二天醒来烧退没退他不记得了,只记得晨光里谢云分外显眼的两个肿眼圈。
瞧瞧,那个时候谢云还是个爱哭鬼呢……
江任飞他们跟着英语老师冲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荀安!”
“不要睡!”
谢云怀里抱着个血人,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神色慌张,再没有半分寻常的淡定从容。
他跑的太快,江任飞只来得及看到荀安的脸一闪而过,苍白,满是鲜血,接着便风一样的远去。
“你们下来做什麽?”老霸王说,“别添乱啦,快回去上课吧。”
江任飞忍不住担忧:“怎麽会这样?我荀哥怎麽满脸血啊!老霸王你快讲,到底发生什麽了!荀哥会不会有事……”
人在睡梦中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荀安昏昏沉沉睡了三天,尽做噩梦,不是在拳击台上被人追着打,就是在非洲大草原上和狮子肉搏。
这觉睡的,比醒着还累。
不过真醒了也没好到哪里去,头一阵阵的疼,活像有人拿电钻在钻他的脑壳。
也许是躺了太久,他一开始只能睁开眼,手不太擡得起来。
床旁边坐着一个人,脊背微弯,蜷坐在病房的陪护椅上,两条长腿伸展不开,只好委屈地曲起。
头耷拉着,墨黑的额发垂下来,遮住干净好看的眉眼,眼底有淡淡的乌青。
谢云睡着了。
荀安不忍心叫醒他,看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决定自力更生地喝到水。
运动神经!快醒过来啊他的运动神经!
他花了十几秒恢复对手的控制权,然後缓缓移过去,拿起水杯。
全过程没有一点声音,可谢云还是醒了,荀安无奈,只能把原因归结在空气流速的变化上。
“太烫。”谢云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接过了保温杯。
荀安张了张嘴,想说能喝。
但是谢云动作很快,开了一瓶矿泉水往里头倒,一副非要给他配出27。6度的温水的架势。
被抢走了杯子控制权,他无事可做,只好懒懒地倚回床板上。
外头的天将明未明,有黯淡的光线朦朦地笼在帘布上,不知道是月色还是晨光。
“几点了啊?”荀安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跟被卡车碾了一样,比破锣还破。
“四点半。”谢云说,把水喂到他嘴边,“你睡了三天。”
这家夥的服务意识有点超过,但荀安还是很顺从地喝了两口:“这麽久?”
“嗯。”谢云说,“但是你身体损耗太大,需要休息很正常。”
荀安点点头,後知後觉地想起来得关心一下自己的诊断结果:“那个,我是什麽情况?”
“额角缝了三针,轻微脑震荡;右腿胫骨骨折,两周後出院,两个月後拆石膏,拄拐杖慢慢恢复。”
……
看来他伤的还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