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法儿了,心道醉鬼怎麽这麽难缠:“都说了让你在之前那个站台等,你老跟着我是干嘛呀?”
谢云说:“送你回家。”
荀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了:“都醉成这样了,还送我回家呢?好了好了,不要你送,你把自己送回家就行了,听到没?不要你送。”
话音落下,谢云果真停下脚步,不再跟着他了。
可是也没回头,就那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过来。
深秋的夜晚很凉,皮肤在外面多露一会儿就冷的生疼。荀安双手一直插在兜里还好,谢云却是手拎着装了可乐的袋子,被风吹了一路。
那只匀称好看的手,现下被冻的通红。
谢云却像是觉察不到,也不知道捂一捂,就那麽由它冻着。
荀安突然想到运动会那次,在绿漆铁门那里,也是他叫谢云停,谢云就停下了。
总是这样,只要他表现出一点抗拒,谢云就会立刻停下,小心翼翼,怕他不高兴。
真是笨,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
谢云突然动了动唇,说了什麽,可声音太小,没听清楚。
于是他问:“你说什麽?”
谢云眨了一下眼,说:“带我回家。”
他一怔。
醉酒的人眼里总是蒙着一层水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掉眼泪。谢云站在那里,英锐的眉眼没了平时的冷肃,垂眸敛目,神情怔松。
配上手里那个紧攥着的塑料袋,倒真像是个走失的孩子,找不到妈妈了,只好又怕又委屈地等在原地,盼着有人来接他回家。
也许是谢云看过来的样子太可怜,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他不想再细究为什麽谢云指他家为家,谁家是谁家了,因为时间真的很晚,外面真的很冷,而谢云的手也真的要冻成猪蹄了。
他说:“那就跟上来。”
得了指令,谢云很快迈着长腿走到他旁边。
夜风还是冷,但是两个人挨在一快,就不那麽冷了。
现在是十点半,路上的车很少,两旁的步道上,除了他们没有别的行人,静悄悄的。
人们都回家了,而他们也正在回家的路上了。
他说:“你是真醉麽?还是装的。”
谢云说:“真的。”
他说:“那我考考你。25乘25是多少?”
谢云说:“625。”
他说:“35乘35呢?”
谢云说:“1225。”
他说:“65乘65?”
谢云说:“4225。”
……
“混蛋,故意装醉来骗我的吧?”
“没。”
“哼……495加819是多少?”
“……零。”
荀安捶了他一下:“装也不知道装像点……还有,你那手,插兜里去,快点。”
“喂,有没有搞错!我是说□□自己的兜啊!”